“教主,我在四周找了,只有这点东西能吃。”
说话之人乃是云遮月手下四大护法之一,他三个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被俘的被俘,只剩下他哥儿一个还死心塌地的跟在主子身边。
云遮月看向他怀里,见有一捧青色的小野果,长得坑坑洼洼,其中不少还生着虫子。
云遮月微微皱了眉,没说什么。青衣教落败之后他一路逃避仇家追杀到了这里,养尊处优的性子早已被磨掉大半,况且自从进了这片林子他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
挑出那颗生虫的果子,他将虫子揪出去,用袖子擦一擦淡定的放进口中。有虫更好,起码可以证明果子健康无毒。云遮月硬着头皮将这枚果子嚼碎了咽进肚子。又捡了几个外皮平整的,他将剩下的都留给护法。
还没等这两人分食完果子,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奇异的呼哨。两人听了皆神色大变,立刻戒备起来。护法抽出背后钢刀瞪大眼看向林子深处,那里,一阵“扑扑簌簌”的声音由最昏暗的地方传来,声音实在是奇怪,好似一个人四脚着地匍匐着前进,并且速度奇快。
云遮月宝剑一横,下令道:“守住洞口。”
护法沉声道:“教主,让我去对付它们。”
云遮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受伤的左臂:“不,你守好洞口就行。”
交谈间,那响声已越来越近,昏暗中一道黑影徒然跃出。云遮月飞身迎上,只见剑光一闪,那东西“嗷”的惨叫一声,一只胳膊跟身体分了家。
见光后,才将这东西看的清楚,只见它体型跟人一般无二,只是皮肤黑黄坚硬,四肢颀长,手脚宽大指甲锋利。往脸上看,已经不能算是人脸,虽然也有鼻子有眼,但没有头发和嘴唇,暴露在外的牙齿更类似于犬类。
随着它的惨叫,它身后又窜上来两只直奔云遮月而去。云遮月身形如风,出招奇准,一剑一个割了他们的脑袋。这东西似乎都是一来一群,紧随其后的同伴从四面八方涌来,喉咙里发出“嘶嘶”的低吼。
那护法提着刀守在洞口,全神贯注的给云遮月观敌掠阵。云遮月武功诚然很高,但他们已经进来三天了,这里可以果腹的植物实在太少,他们能杀到现在可以说全凭一口精神气吊着。正在护法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时,颈部忽然一凉。护法反应过来立刻向后一退,抬头正对上一张如同被扒了皮般的扁平面孔。
护法大骇,举刀便砍,不料那东西动作奇快一爪便在他肩膀上抓了一道。护法疼得直冒汗,刀锋失了准头劈到石壁上。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只怪物前后夹击扑到了他身上。
随着一声惨叫,云遮月分出神看过去,只见护法已被抓咬成了血葫芦,钢刀没了用武之地,他掐住腰间正掏进他肚皮的怪物满地翻滚。
云遮月眼中一暗,咬牙踹翻最后一只的尸体。冲过去踩住他身后那只,割了其头颅。又一剑将前面那只劈成两半。护法浑身抽搐倒在地上,肚子里还插着一只血红的断臂。他拼命抬起头看向云遮月。
云遮月蹙着眉蹲下身,只听对方气若游丝的吐出一个“教”字,便直挺挺倒下去再无动静。
他如此蹲了片刻,伸手将对方圆瞪的双眼合上。扫视了战场,云遮月将紫琛剑插/进山洞的土地上,之后扛起护法的尸体。
尸体会引来其他野兽,万万不可留在原地,但他又不敢走得太远,只好折中在不远处一条小沟里填埋了尸身。护法跟了他将近十年,如今死不瞑目,也无法得到安葬。到此为止,再无人替他卖命。
回来后将宝剑归鞘,他一弯腰进了山洞。里面撑着一个火把,将洞内照的通明。角落的干草堆上,坐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件旧披风,脸上的银色面具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云遮月来到他身边盘膝坐下,从地上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硬的馒头和一个竹筒,把馒头捏碎后放进竹筒里沾了水,端起送到那人嘴边。
“吃点东西。”他道。
那人歪着身靠在石壁上,尽管山洞内没有风,却还是给人一种风一吹就倒的感觉。面具下的眼睛是闭着的,他一动不动。
云遮月见他没搭理自己,直接抱起他上身,将竹筒喂到嘴边。那人起先还咬着牙关,云遮月捏住他的下巴逼迫其张开嘴,水流进嘴巴里,他挣了一下,慢慢开始的吞咽。
喂完他食物,云遮月站起身坐到一边,开始吃那几个酸涩的野果子。他边吃边想事情,眼神时而阴狠毒辣时而含怨带狠。
他身边已经没有帮手了,如此再坚持几天,他若能走出这片林子,便算是完成了跟老畜生的约定。
他口中的老畜生是三绝林的主人,名叫绝心,是位专修邪门歪道的炼药师。云遮月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本是拟着上门求医问药,开始还带了三分敬意。没想到这老家伙竟是青衣教四长老之一的朋友,得知老友死于云遮月之手,正打算下山替老友报仇,结果仇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两方当即开了战,十几回合之后,绝心见这年轻人出招凶恶兵刃狠毒,一时还挺不好对付,便心生一计,与他做出了一个约定。
假如他能在十天之内走出这片林子,他就同意医治云遮月带来的面具男子。
云遮月沉思许久,渐渐涌上困意。他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林子里危机四伏,还有那些绝心饲养的怪物,以往还有他和护法/轮流守夜,如今只剩他一个人,更加不能松懈。靠在石壁上,他拉紧衣襟,打算再撑一会儿。但倦意很快便席卷了他身体每一处细胞,他在静谧温暖的环境中力不能支的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十年前,一腔热血一片赤诚,满眼满心都只有一个人。一回身,他站在祭坛前抓着曾经的盟友,说要杀一儆百血祭青衣教。随后教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人怒气冲冲的跑进来,一柄宝剑架到他脖子上。
这个梦做的过于真实,他几乎能感觉到脖子上刺骨的寒意……
寒意!云遮月骤然睁开眼睛,只见一块不甚锋利的匕首正横在他脖子上。而握着匕首的人已是气喘吁吁浑身颤抖。
云遮月静静的看了他片刻,开口道:“别抖,再往前一寸你就可以得手了。”
那人听了身子一僵,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再动弹。
他不动,云遮月也不动,并且淡淡道:“我知道,你早就能听见声音。我那些药,还是有些作用的。”
他不顾刀锋向前凑了凑:“表哥,你舍不得杀我。”
那人握刀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发狠一般向前一送。
云遮月的脖子立时溅了血。他冷笑一下,眼中带了点苦涩。这么多年日夜相伴苦心经营,这个人依旧恨着自己。云遮月啊云遮月,你努力半生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除了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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