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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将无法逆转的局面称作宿命,或许凡人的宿命,便是更高的存在拨弄着手中棋子的轨迹。

尽管以他浅薄的智慧尚无法洞察这样一片时空是由谁布下,又用意为何,但他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这似乎是一连串预兆中被他得见的一个。传说神若要毁灭人间,会在末日前降下七个征兆以作为警示,固然这样的传闻来源已不可考,但其含义却是在理。蛛丝的一次颤动能够惊醒深眠中的蜘蛛,世界的规则无穷无尽,仿佛一张最复杂的蛛网,上面任何一个足以触碰丝线的存在动上一动,那振颤都能蔓延至整个蛛网。如今沉寂既然已被打破,狩猎者的飨宴也即将开始。

他记得奈法利安七魂之一归位的时候曾经嘲笑他执意留在人间的冥顽不灵。这场战争将无人能够幸免,天堂还是地狱,非此即彼,你的体内流着魔族的血,早已注定了你的去向,当时宰相大人是这样告诫于他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动机拒绝了对方同行的邀请,或许自己便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吧,总是徘徊于两条道路上,举棋不定,正如他一次又一次地渴望着探寻自己的身世,却总是在临到关头之时望而却步,又如他厌倦人世间的争权夺利,却再一次地被卷入了复杂的人际关系之中。他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观察者,旁观的时候多,行动的时候少。

这次却由不得你了,他对自己说道。对未来即将发生的要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卷入其中的战争一无所知的船员们尚在哀叹这次的出师不利,在此刻的他们看来,人生中最大的一档子事,便是他们贪睡的船总是走走停停,还需要他们花上大把的力气将其弄醒。他再次从袖中摸出了那支象牙白的短笛,由于不通音律,连吹奏个小调于他都异常艰难,断断续续的笛声几乎被水手们的喧哗所掩盖,然而在魔力的作用下,终归被应该听见的存在捕捉到了。

粗壮的触须从水下击碎了海面的冰层,正用绳子栓着自己往下放的水手们连滚带爬地又回到了甲板上,惊恐万分地望着数条触须一圈一圈地将龙鲸缠住,随即又惊喜地发现他们停滞许久的船终于动了起来——不是被拖入水下,而是平稳地向前航行。船帆被带起的风鼓动得猎猎作响,月亮在他们身后沉入海中,太阳重新跳了出来,了望台上的水手指着前方大喊着,银月岛的海岸线已经在天边浮现。

☆、第三章(1)

海怪的出现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当他上岸的时候那些渔民和水手都围在码头附近窃窃私语地对他指指点点,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时,那些人又立即噤声,显出一副敬畏又带点贪婪的神情。负责接应他的两位裁判所的黑衣骑士对他很是恼火,厌恶地拎着他们镶金嵌银的袍角从满地的鱼腥味走过,嚷嚷着这样的阵势完全不在计划之内,并且用他们往常威胁勒索达官贵族锻炼出的凶狠口气警告他不要节外生枝,教皇陛下已经为他安排好了角色与台词,他只要照做即可。

这些修士大约是他的学生在凯索林格王朝任职期间培训的,不知道他素来有不按计划办事的习惯。

将他的学生希尔维斯特调派到凯索林格担任大主教一职是当时的教皇西奥多四世的好主意。由于地理上的相对封闭和过往历史上的动荡不安,教廷对银月岛一直缺乏足够的掌控力,凯索林格王朝虽然自屠龙者莱昂纳尔起一向对教廷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和拥护,但从未允许过教廷插手银月岛内部的宗教事务。凯索林格各地区的主教向来由国王直接任命,在银月岛上,国王的法律凌驾于教会的法律之上。

西奥多四世倒是个胸怀天下的人,令他敬佩的地方在于,其他人对于权柄的追求往往是出于个人或团体的利益,而西奥多四世却是为了崇高的理想。这位教皇为南方诸国的分崩离析与内斗频繁深感忧虑,担心下一次冬季到来时这些自私、分裂的南方人将在亡灵的钢铁洪流下不堪一击。这种忧国忧民的情怀是西奥多四世选择留下他而非处死他的原因之一,前教皇主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要彻底战胜亡灵,光靠热血和激情是不够的,必须深入了解敌人,一名投降主义的俘虏远比一次仅具有威慑和警告之意的火刑来得更有益处。

不过他的存在是教廷高层的秘密,西奥多四世最为人知的功绩是建立了宗教裁判所,裁判官对教会法有着绝对的解释权,以及不需要通报的执行权,裁判所的成员都是一门心思修炼的人,虽然不乏浑水摸鱼者,但总体实力是不可小觑的。教会过去没有自己的军队,完全依靠同属光明阵营的圣骑士团的护教,使得教会与骑士团之间复杂的权力斗争成为了教廷内部的隐患之一,西奥多四世设立的裁判所,实际上分化了骑士团的力量,并且组建了一支真正掌控在教皇手中的私军,而这支军队,实际上掌握在教皇的私生子、宗教裁判所的所长希尔维斯特手中。

应该说西奥多四世最大的悲哀,就是整个教廷竟然找不到一个合格的天文学家,告诉他这一个冬天比他所预计的晚了能有二十年。结果就是西奥多四世这一辈子得罪了那么多的势力,在一次次的阴谋漩涡中艰难前行,却被民间的文人墨客讽刺为利欲熏心的该下地狱的贪权者。不可否认的是,西奥多四世确实干了不少让教会脸面无光的事情,比如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中,不惜一切力量为他的私生子继承教皇之位扫清障碍。其中一件事,就是趁着银月岛内乱,将希尔维斯特安插进了凯索林格王朝的教会机构中。

那孩子当年倒是不太领情的。他的学生对骑兵有着特殊的热爱,在行事风格上也偏向于凌厉果决。在希尔维斯特的掌控下,宗教裁判所雷厉风行地肃清了圣城周边的诸多城邦小国的反教廷势力,之后又在商业城邦的支持下,北上出击,让教廷对猎鹰帝国和欧洛斯王朝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银月岛终究太远,离大陆还隔着一道海峡,纵使希尔维斯特再怎么天纵奇材,也是鞭长莫及。西奥多派他去当主教,一方面是让他有参选教皇的资格,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把南方唯一一个游离在教会控制外的势力纳入囊中。

他记得那孩子前往银月岛之前,找他抱怨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会儿说银月岛气候不好,又湿又冷,食物还难吃得要命,一会儿又说自己多么讨厌主教的红袍子,里面居然还有白色的蕾丝底衬,看上去简直就像女人的裙子。这么多年了,他哪里会不了解那孩子的心思,无非是恋家罢了,便拉着对方走到阳台边上,落下半边紫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借着上午明媚的阳光在画布上勾勒起了轮廓。他却是很喜欢那孩子穿着主教的长袍,衬得人柔和了许多,他的学生留着波浪卷的暗金色短发,裁判所的黑袍让人看上去冷峻严厉,打仗倒是可以,治理地方就不行了。

那幅画后来没能留下来,西奥多四世得知后对此十分震怒,大约是整幅都烧掉了。他知道他的学生小心翼翼地收藏好了他的每一幅作品,好像那是什么宝贝似的,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个还大吵了一架。希尔维斯特离去之前带走了裁判所的全部武装力量,一切不服从的人都被迅速清理,以至于后来三天空荡荡的裁判所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支军队没有全部被带去银月岛,希尔维斯特中途在家族领地,也就是伊拉里斯的凝视所形成的肥沃土地上停留了一阵。当时那里是他的姑妈,也就是西奥多四世的姐姐塞西莉亚在管理,这个女人连换了六个丈夫,每一个都离奇地死于非命,因此那个时候萨沃伊的一小块领地,已经发展成了欧洛斯王朝内的国中之国。不过这样得来的领地自然不太安稳,希尔维斯特顺手就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在上面犁了两遍,还留了一半军队驻扎在此。等到他从西海岸乘船前往银月岛的时候,塞西莉亚裙下的贵族们全都服服帖帖的了。

银月岛之行也没有像西奥多四世所以为的那样阻碍重重。希尔维斯特显然和当时凯索林格的国王,也就是后来的“虔诚者”法拉蒙德达成了某种私下协议。法拉蒙德不仅默许希尔维斯特在银月岛上招兵买马,四处宣扬宗教裁判所的权威,双方似乎还有一些更密切的合作,只是这些他的学生就没告诉他了。这孩子越长大就越不可爱,小的时候还什么事儿都找他商量,长大后却越发沉默,好像以为不跟他讲,他就不知道似的。其实自古以来权力斗争无非就是那几招,一百多年的生命足以让他旁观这些戏码看到厌烦,知道开头就能猜到结尾,银月岛上的那些事儿,大抵也是如此。

希尔维斯特抵达银月岛上的时候,坐拥四分之一的凯索林格王朝的领土的大公爵普雷维思与国王法拉蒙德之间的战争已进展到僵持不下的情况,这样一支来自教廷的生力军,也就因此成为了足以左右时局的力量。当时无论是战争的双方,还是远在圣城的西奥多四世,都没能预料到历经此役后的希尔维斯特以及他所率领的裁判所军团会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第三章(2)

战争的起源,按照法拉蒙德所宣称的,是全然正义的。法拉蒙德是上一任国王“弑亲者”威廉的第四个儿子,继位时年仅十六岁,却赢得了所有贵族的支持和百姓的拥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法拉蒙德完美得近乎非人,他的智慧与公正令所有人膺服,而他的善良与仁慈则让无数人欢呼迎来了一个堪比神明的贤君,当时法拉蒙德在民间还有个外号,就叫做“银月岛之幸”。不过在法师与武者之间,他又被叫做“天命英雄”,英雄这个词在古代语的意思是人与神结合生下的孩子,也就是半神,天命的含义就是说这个人的诞生是秉持着某种天意,合起来便是神出于对世间受苦受难的人的怜悯,派遣自己的儿子下来拯救世人。

然而法拉蒙德能被人如此称呼,和宗教倒是关系不大,而在于他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全才。他是当世最强大的法师之一,武功却也丝毫不弱,擅长马术与剑术。后来在战争中,人们还发现他的战略天赋与战术运用同样无人能及。按理来讲,一国之君往往不会拥有太过强大的个人力量,因为无论是法术还是武学,都需要常年累月的刻苦修炼,而法拉蒙德却颠覆了这个常理。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威廉正在外面平定贵族叛乱,带走了所有的军队。而那个时候正逢天灾,银月岛百年难得一次地出现了粮食歉收,再加上弑亲者威廉为了维持战争的开销,强行向农民征税,结果就引发了大规模的农民暴动。

那个时候农民暴动这个概念对于整个大陆都是陌生的。因为农民都隶属于领主,能知道自己给哪个领主种地,已经是不错了,国王是谁,农民怎么知道,又谈何暴动?然而贵族叛乱使得威廉能从贵族手中拿到的税金已是捉襟见肘,才开了国王直接向农民征税的先河。这些愤怒的农民被一些有识之士组织起来,就浩浩荡荡地冲向了首都,声势之壮阔,不亚于当年莱昂纳尔所领导的屠龙战争,而威廉的战场远在千里之外,想要回防也是来不及,当时的首都,也就因此空虚无防,如同一只雄狮,却将自己柔软的腹部显露在敌人面前,就连威廉都做好了首都失守的准备了。

农民将首都围得水泄不通,少量的城防军早就龟缩到自己家里,闭门不出,首都里面一片愁云惨雾,所有的贵族都以为自己的末日将近,廷臣们计划带着国王的继承人秘密突围,却被法拉蒙德拒绝。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小王子骑着一匹矮马独自出了城门——因为没有人敢同他一起——会见农民暴动的领导者,据当时一名参与者的回忆,巍巍城门打开后,人们起先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随即才注意到城门洞的阴影下有个小小的身影,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宏伟如山。人们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法拉蒙德就驾着马走到了农民的首领面前,闲庭信步如同在自家花园,而非在千万暴民之间。面对农民领袖,法拉蒙德如同威严的法官,询问农民聚集此地、不事生产,究竟为何,那领袖不知怎的就感觉自己矮了一截,唯唯诺诺地陈述着农民的难处,请求王子的体谅,法拉蒙德就许诺废止不合法律的税收,让农民都回家种地,这群人也就自觉散去了。轰轰烈烈让大陆为之震惊的农民暴动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法拉蒙德继位,第一件事就是平反冤假错案,放出了一大批在贵族叛乱中被牵连的人,归还他们爵位与封地,这群人对他感激不尽,由此凯索林格王朝难得地获得了整整十年的和平。法拉蒙德还重新开设公正者时代创立的夏季集市,鼓励商业,因此国库的丰盈不依赖领主的税收,被当时人盛誉为公正者之后最伟大的国王。然而看似太平盛世的国家却有个隐患,那就是法拉蒙德一直没有后代,国王没有继承人,难免让一些野心家蠢蠢欲动。

大约是在法拉蒙德三十岁的时候,王后终于诞下一子,举国欢呼。然而好景不长,大王子杰拉德还不满周岁,就死于一次蹊跷的风寒。法拉蒙德悲痛之余,也在其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就委托他最信任的人、当时的情报部长,也就是国王的双胞胎弟弟黑鸦公爵罗兰来彻查此事。

法拉蒙德和罗兰之间的兄弟之情在当时也是一段佳谈。兄弟二人如同光与影一般,法拉蒙德是光辉如太阳的国王,而罗兰则掌握着王国内的阴暗力量,统御着整个地下世界。法拉蒙德长的比较像母亲,浅金色的长发,银蓝色的双眸,其相貌之俊美,让王国内所有少女都自惭形秽,身形矫健,令所有武者不敢自夸。而罗兰则是凯索林格家族的典型相貌,灰黑的短发,如同掉在熄灭的壁炉里的乌鸦,暖蓝的眼睛更是暗淡无光,放在人群里也是特别其貌不扬的一个。何况罗兰生下来就是个跛子,左腿天生畸形,连马都骑不了,才智也十分平庸,比之兄长远远不如。

两兄弟年幼的时候,所有的廷臣就都知道法拉蒙德是真正的继承人,按照历代宫廷斗争的规则,没能继位的王子是应该被秘密处死的,以免对王位产生什么威胁,因此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对罗兰不大尊敬。据传双胞胎之间有种神秘的心灵感应,罗兰受了委屈,法拉蒙德就会即时得知,无论当时在做什么、离他的弟弟有多远,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赶到弟弟身边保护对方。有次威廉召见法拉蒙德,考验他的才智,正在紧要关头,法拉蒙德突然就从父亲腰间抽出宝剑,当时满座皆惊,威廉也是面色不悦,法拉蒙德却径自跑了出去,将一个敢侮辱罗兰的宫女当场就给斩了。从此之后,就没人敢对罗兰有什么忤逆。

法拉蒙德登基的时候,右手握着象征王权的杖柄,左手就牵着他弟弟的手,说二人本为一体,国王也应该一起当,但罗兰不愿与兄长共同坐在王位上,于是法拉蒙德就将银月岛最富庶的一大片领地封给弟弟管理。那片领地在天堂海边上,贸易发达,后来罗兰以此为基础,掌握了整个凯索林格王朝的地下势力,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地下王国的无冕之王,也真正实现了当年法拉蒙德所说的兄弟二人共治。两人的感情没有因为王位继承而变淡,反而愈发亲密,曾经法拉蒙德的王后拿他们两人的关系开玩笑,说国王此生挚爱不是她,而是国王的弟弟,法拉蒙德竟然也承认了。

因为天生残疾,面相也因为长期处理见不得光的事务而有些阴鸷,罗兰一直娶不到合适的妻子,法拉蒙德倒是想过给弟弟安排个外国的公主当老婆,却被罗兰拒绝了,因此罗兰从来没有子嗣,而是将法拉蒙德的儿子视如己出。这场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暗杀让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震怒非常,下令彻查,就在真相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整个凯索林格王朝为之震荡的大事。

罗兰死了。

☆、第三章(3)

世传事发之时,国王正与廷臣商议事务,言谈正欢,却突然怔住,怅然失落地望向窗外。群臣对于国王的沉默感到莫名,却见法拉蒙德不知为何竟潸然泪下,左右均默不作声,惟恐冒犯了君主。国王唤仆从速速备马,下仆牵马而至时,尚未停下脚步,就被法拉蒙德一把夺过缰绳,翻身上马,从宫中大殿间疾驰而去,一路惊扰无数。廷臣见状,也连忙追随君王的脚步,一众人跑在路上时便瞧见了情报部长的办公之处已是浓烟滚滚,到达后才发现救火的仆人已是乱成一团,有人拦住众人说火势严峻,里面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却被国王拨开,强行冲入大火之中。廷臣见状,也只得各自施展本事,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到达顶楼后才发现所有卷宗档案都被尽数焚坏,罗兰公爵倒在自己的书桌之后,身下一滩血迹已经凝结,桌上则是一片狼藉,似乎被人有意毁坏。国王见自己兄弟遭此毒手,也顾不得在群臣面前维持君王风度,竟然抱住弟弟的身体便失声痛哭。这时众人才发现,罗兰公爵垂危之际,还用血写下了一个名字,只不过以身体挡住,才没叫刺客发现。

这个名字,就是普雷维思。

于是就真相大白了。普雷维思为了谋取王位,先是派人暗杀国王唯一的孩子杰拉德,本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却被智慧非凡的国王察觉到了疑点,便派自己最信任的弟弟调查。黑鸦公爵在情报上确实很有一手,顺着蛛丝马迹就找到了真凶,普雷维思见事迹败露,就要来个鱼死网破,让杀手连罗兰公爵一并干掉,还要将情报部门付之一炬,彻底断绝国王查到自己的可能。没想到罗兰公爵对自己的兄长情深义重,临死之前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发现的真相告知给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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