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手接了,纤细的腕上一道显眼的胎记,细而绵延,宛若一匝红绳。那小娃拿了东西却也不走,就站那儿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司见颐直想皱眉了,他才转身跑掉了。
纪云和苏晚两人一去就直至晌午用膳时才回来。
看他们进来院子,司见颐理理衣袂走过去,一柄杏花伞遮在苏晚身上,低声问道:“可回来了……”
好不温柔体贴的模样。
苏晚不说话,颔首应了。转身与纪云道:“那我先告辞。”
纪云看见司见颐那方纸伞,脸上神色几分暗淡:“这杏花伞,你留着……?”
苏晚一怔,轻声道:“是,留着。”
纪云心里一番陈杂的晦涩捻转,有话压在心头,几番张口却也是无奈道不出来。苏晚似乎也是等他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好生一会,见他无话可言,无奈收了目光转身要走。
纪云顾不上别的,伸手就去挽时却只触到了袖角,心里一急,忙道:“难得来了,多留几天如何?”
苏晚停了脚步应答:“不了,我还有人同来的,撂下他们怎的也不好,何况也不好碍着你。”
纪云缄默良久,方才问道:“你那何时再来?”
苏晚淡淡地说:“明年再说。”
纪云颔首,“好,那……我等你来。”
苏晚不应,也不说好或是不好,便是走了去。
目送那二人拐出院子,纪云方才转过身去唤学童回堂上去。
远远看见榕树下立着的乌衣少年,神色杳然地看着院门外,似是没听见似的不为所动,纪云复又朝他唤了一声:“朝辞,该是回堂上去了。”
端着红结蹴鞠的少年方才回神应答,碎步走过来。
“纪先生,方才来的是何人?”
纪云见他目光在院门踯躅,疑惑道:“怎么了?”
“不怎么……”那学童摇了摇头,道:“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淡淡一句,不沾半点水波便弥散在心头,再寻不着踪迹了。
◇
乘天的花宴设在漓江近岸,既是难得的盛事,自然热闹非凡。
百家店铺楼馆,客盈满堂,先是烧香祭拜,供天神地祉,待画舫花船渡江来,近漓江的长街经已铺开几里的小摊小肆,吆喝声是此起彼伏,卖的字画刺绣、灯笼剪纸,琳琅满目皆是与兰花相系的东西,听着路人说了,这待到天色式微便会在福临楼开酒宴。
司见颐和苏晚两人从书塾回来,还不走到临江附近就已经闹腾得很,人潮熙攘,如锦似织。
这一路司见颐问道:“那位叫纪云的教书先生,是苏公子的什么人?”
苏晚反问:“这与你有何干系?”
司见颐不以为然,悻悻道:“苏公子不想说,那就算了。”
两人就都各有所思地缄默。
路过茶馆顿了下脚,看见里头有说书的人拢着一摺纸扇,指天划地说得舌灿莲花,好不生动。
是那兰花盛会的典故,在乘天县里就论三岁的孩童都能说——
“乘天每年设一花宴以祭奉青元天君,这故事啊,追溯起来有点儿来头,得回溯百年说起。
那是前朝逐央未亡之前,这乘天外五里的童山有一处幽谷,那里终年不败遍生兰花,扬扬其香。那番奇景引得不知多少人慕名而来。
但不知为何,卿正五年的暮春,忽有一日天降雷火,把那谷中的兰花烧了个尽。
那个时候啊,把半个山头都染红了的火光烧足了三天三夜,当时兰花烧尽的香味,在乘天里整整一个月才散尽。
那说来倒也奇怪,自此之后乘天县上的人便陆陆续续地患上莫名的咳嗽病。
这病药石无灵,久治不见痊愈,叫好端端的一个小县病气恹恹,人心惶惶,都以为是犯了什么邪。这事传到朝廷去了,君王便是下了旨派遣京城的医官前来。 但辗辗转转了好些年,这乘天的怪病仍旧是一直没治得好。
直至一日下界的青元天君路经此地,见满城人心仓惶,便寻了郡守说,这乘天县的人会患这咳嗽病,皆因习惯了兰花香味的缘故。你让每家每户都栽上兰花,不出三个月这城内的咳病自然不药而愈。 这郡守听了自是照办,让各家各户都植上兰花,果真如天君所言,不出数月,城里头患上咳嗽病的人就全都好了……”
那人说得绘声绘色,妙语连珠,神采飞扬。
苏晚稀稀疏疏听上了一点,待一声惊木收后,又是下一轮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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