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心里也确实少了份念想。
安兴二年,春未央,苏合一去不返,是先生将他和苏棠二人带来丹州的长生院,教读书识字,让苏晚到永庭里跟着学徒一起学习医理药学。
开始几年苏棠的身子还挺好的,但过没久就忽然病得厉害,苏棠自己倒也不上心,嘴上总说是没的事,过着就好些。
但日子流水般过了,苏棠的病仍旧未有起色,反而越发病得厉害。
时常因身子痛得卧榻不起,间或咯血,痛得厉害更是吃不下东西,终日饭食茶水不沾,先生给他灌了止痛的汤药,统统都缓和不来。
那时纪云终日守在床前,苏棠不吃他也不吃。
苏棠痛得哭了,他就是急红了眼也束手无策,只能死攥着苏棠的手问,痛得要紧么?痛得要紧么?
苏棠似是怕他心里难受,便忍了哭声低低地梗咽。
纪云再问,他也只是摇头,泪却落个没完。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又阖上,眼睫颤颤地垂着,就像被雨水打湿了扑棱着的蝶翼一般,看是痛得要紧。连先生看着也只能叹气。
我要能治,又怎会舍得棠儿受这苦……
红来病,你爹不曾跟你说过?
药石无灵的病,没法治的……
不长不短的梦,许久不曾梦过。
苏晚睁眼时已是入黑,也不知睡了多少时辰了。
叩门的人时候拿捏得准,人刚醒,他便是来了。
苏晚应了声稍整衣衫下榻去,开门见是司见颐带着客栈的小二端了些吃的进来,说:“晚膳没吃,想来你也是饿了,我让清溪叫人弄了些小吃过来。”
苏晚含糊地点头,这一说才觉得确实是饿了。
两碟精巧的小点和一盅桂花糖藕粥。
司见颐舀了一碗缀上芝麻放到他跟前,笑道:“这厨子做的糖粥不错,甜而不腻的,我想苏公子该是爱吃。”
拿起汤匙尝上一口,确实清香甘甜。
苏晚垂目道:“还行。”
再舀了一匙送往嘴里细吃。
“那就好。”
司见颐知道他是喜欢了,心里不觉添了几分欣喜,坐在对座上瞧他细嚼慢咽地吃着,薄唇沾染了一片莹亮水色,也不知想的什么,不自觉就停了手中徐摇的扇,看得出了神。
待苏晚吃好了叫人把东西都撤下,司见颐也是站起身来告辞。
行至门前又忽然回身,拨开摺收好的扇子,笑意渐浓地说:“晚上福临楼的花宴现下正是热闹,公子可有意思去看看?”
听他邀约,苏晚只低声应了一句:“不去。”
司见颐想是料到会被拒绝,脸上笑容分毫未减,惋惜道:“那就算了。上次听公子说过,上盛的木樨入药甚好,待回到长生院,我叫人多送些到厢庭。”
苏晚觉得厌烦,扬声说:“我不要,你不用送来。”
司见颐叹了一声,看着他轻声道:“我要的公子皆是不给,我给的公子又皆是不要,叫我如何是好?”
廊外霜华似织,苏晚的眸色溶进了月光,浅浅淡淡,清清冷冷,煞是好看,他好笑地看着眼前人,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波澜不兴的语调带了几分不屑,却是字字的雪亮。
司见颐一时竟也接不上话,脸上神色微僵,不消一会,复又是从容自得的模样,拨开扇面张住半边脸,眉眼含情地道:“给不上公子要的,那我守你候你一辈子,如何?”
世故轻浮的一个人,竟是什么允诺都能信口应承。
苏晚冷声哂笑:“好,那你就守着罢。”
说罢便转身进房扣上门,听着身后清朗的笑声一阵,复又平静,苏晚背靠门扉而立,心中甘涩几番辗转竟也不知变了什么味儿,不知伫了多久才转身去开那扇朱色绮花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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