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门,苏晚就自个儿点了灯盏,一袭春衫倚在坐榻上翻几卷方书研读。
纸窗半敞,几许清风送薄凉。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半寐半醒地听见廊外有人叩门,便是起来应声去开。
“这般好夜色,公子怎好把自己闷屋子里?”
未看清来人便辨出那声音来,正是司见颐。
廊外月色如流水,他怀抱一秀致锦盒站在门前,苏晚一霎恍了神,慢声道:“怎么是你……?”
“许久不来,好生惦念公子你啊。”他话说得半分玩味,半分深切。
苏晚眸色一淡,语气便如往常一般疏冷,“大殿下找我是有事?”
司见颐笑了笑说:“我给公子带了件东西来,放下就走。”
说罢抬眼觑了眼里屋,又道:“特意来一趟,公子都不请我进屋里坐坐?”
苏晚与他目光一碰,容颜映在那墨黑的眸里分外明晰。
犹豫了一阵,侧身让开道来让他进屋。
屋里就点了一处灯火,窗前清辉流泻,近坐榻的矮案放着茶盅和书卷。
见苏晚走到书案前提了茶壶给他倒水,司见颐便自行在桌边寻了个坐墩歇在一旁。
等茶水端了过来,细细啜上一口才说:“特意带来的礼物送给公子,公子看喜欢不喜欢?”
桌上放的是一乌木覆锦的盒子,银线绣雪。
苏晚看了一眼,回身问他:“你送我东西做什么?”
司见颐道:“就是想着要送你些什么罢了。”
苏晚不为所动,“拿回去,我不缺什么。”
“贵重玩意怕是落不到公子眼里去,我想既然送不上你喜欢的,就送个你能使得上的东西吧。”司见颐边说着边径自站起身来,把那锦盒端到苏晚眼前,温声细语地道:“公子打开来瞧瞧再说,说不准是喜欢的……”
这般费煞心思,到底为的什么?
苏晚低头去拉开镂花的铜扣,揭开盒盖,里头放的竟是一柄崭新的桐油纸伞。
紫檀薰香,雪白伞骨,酡红绘花。
苏晚满目错愕:“这……”
“在乘天那会,我看公子的伞是用旧了,心里就惦着想着,等回到丹州定要送你一把更好的。这是我命人从昌应找来最好的师傅所造,号的是上好楠竹,刮青削骨都属一流的手工。”
苏晚伸手抚着檀木雕饰的扇柄,竟像是碰触初生的婴孩般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一不留神便要伤了它一丝一毫,低声道:“给我的?”
“上面的绘花,费了我好些时日,就瞧在这心意上,公子也该收下了。”
苏晚看着他,那一双眼目卓如日月,烛火映落,晃荡开粼粼几点清光,竟也叫他念起往昔那些似是而非的情意。
想以往的纪云亦曾如此,几分温文儒雅,几分细意柔情。
他就守那一星似是而非的爱念多少年,宛若守着高山雪域恒古不化的寸尺之地,恁时他却说,我这一辈子,兴许就只爱得苏棠一人。
有些东西就像陈伤旧患,根治不掉了,再难熬煞也得藏掖一辈子。
总以为能滴水不漏地掩饰过去的,但一下被这人硬生生的揪起,方才发现依旧痛得血肉模糊。
“……你送我这伞,算是什么意思?”
“不算什么意思。”没料及他这么问,司见颐草率应道:“只问公子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苏晚看似在想着什么,良久才默默地点了下头,怎见他眉眼一低,竟簌簌地落下了泪。
司见颐见着了不禁惊诧,亟亟伸手去帮他拭,指腹刚触上一片冰凉就觉苏晚身子一抖,犹如梦中惊悸醒来似的,慌张地拂掉他的手。
司见颐不甘休,用手捏过他下颔,强让彼此目光对上,苏晚挣动了几下,竟就静了下来,水雾氤氲的一双眼就这么看着他,司见颐不禁心里一凛,柔声问:“你喜欢,又怎生落下泪来?”
“不要你管。”苏晚顿如陷泥沼,深深地阖上了眼,扭头挣开挑在下颏的手。
司见颐温和了神色,道:“好,我不管。”
说罢,双手环过把人揽进怀里,苏晚身体一僵,想是要将这人推开,怎觉一阵木樨淡香笼了过来顿是失了神般愣着,那丝味道生生让他有了几分贪恋,总是舍不得的,便任由得那人搂着,温顺地半倚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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