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端的好笑的是,你心里只容家国天下容不得我了,那怎又容得下别人?
就当真是一厢情愿了吧……
司见颐想拦,却是拦他不下。
一柄折扇收了回来,看着那人身影走远,独留下酿得满腔的恚恨,扇骨攥得手中生痛。
去了季阳宫一趟回来,又在偏殿等了好些时辰,待那边政事议完已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刚想着再到正修殿看看,碰巧就遇上皇上派来的人让司见颐到披暖阁去一同进膳。
到了披暖阁见内室除圣上,还有一人在。
玄衣玉冠坐在朱漆的膳案后,瞅着司见颐进来便露了三分笑意,是三皇子司见颖。
他容貌本就清正端俏,这一笑竟煞是好看,双眉像是绘落高山峭石时下得潇脱的笔锋,扬厉秀挺的。
行过礼上座,司见颐就他对案坐下,便朝圣上问起:“父皇今日传召儿臣不知所为何事?”
那边高座上的人道:“你离京有大半年,如今回来数日,父皇亦未及与你好好谈过事,今日唤你来见见罢,丹州半年可过得好?”
司见颐点头,“让父皇挂心了,多得殷先生照料,病亦已经好了不少,就是药暂且还断不得。”
问过话后又就别的闲事聊起,席间并不拘束,座上的人问起他在长生院的事,司见颐便挑了些丹州的见闻趣事说,从长生院的端阳斗百草说到恩枕乘天的兰花,本不是什么叫人心往的事,自他口中娓娓道出,却别有一番闲雅风致。
不多时晚膳送了上来,七道菜肴和一个青玉雕双螭龙的玲珑酒壶置在案几上。
有侍食的婢女上来往杯里斟酒,琉璃色泽的酒液带起一丝寒烟,碧绿如翡翠而又略带金黄,仿若与那青玉杯壁浑然一体。
几道菜肴司见颐挑了些清淡的素菜吃,只动了几箸便就停了。
这时候对座上的司见颖撩袖举杯,朝这边一敬,道:“这酒是京城醉仙楼奉为天下第一酒的‘蓬莱春’,我知道皇兄回京特意叫人准备的。传言乃至嗜酒的青元天君亦落尘品尝的绝世佳酿,轻易弄不到,我可费了好番周折,皇兄今日定要好好品尝。”
他与司见颐眉眼间有些像,但相较之下却少了几分温润儒雅,多了几许盛气凌人。
司见颐不忙地觑眼酒杯,抬眼看着那边丰神俊逸的男子,莞尔道:“三弟的好意,我自当领了,但我这病尚未痊愈,吃的药又是忌酒的,这‘蓬莱春’我怕是尝不上了。”
“那倒是可惜了,过几日我命人送些到淮王府去,待皇兄病愈也可一尝。”司见颖也不勉强,似笑非笑地道了句,回过杯来饮尽。
一顿晚饭,说了几席即兴话儿,不久便是散了。
◇
苏晚任职内城典药局医士,虽说与院内肄业选任的医士无异,但因是跟随大殿下吩咐从长生院进京,故此安置在典药局暂职,清溪也随之既进院内南房医学馆随任学习。
负责的是皇子病疾采办施药,除了皇子或者诸王请医视疾外就少有别的差遣,平日里尚算清闲。
安定了半月来,时节早入了暑夏。
司见颐隔个三两天就到城南的小院来,总会带上些精巧讨喜的玩意,或者京城里出名的小吃,只是来时多半碰不上苏晚在,东西放下了便走。
一日特意腾了半天来见人,还是没凑上,便在书房里坐着干等。看见案上端正摆着一两掌多大的乌木盒,盒身上一层薄薄的蜡油,铜锁扣起,盒缝子都用蜡封了起来。
待棠裳进来送茶的时候,司见颐就指着问:“这是什么来的?”
棠裳放下茶水,皱皱眉道:“这是乘天托人送来给公子的东西,叫清溪放好的,怎么就摆这里来了?”
乘天?
司见颐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似乎想着什么,目光半寸不离那乌木盒:“里头是什么?”
棠裳笑了笑,道:“公子的东西,棠裳怎么晓得。”
说罢取过帕子拭了拭那盒子,端外头去了。
司见颐这一等,快等到入黑了苏晚才回来。
他一听见脚步往这边房间来,立马就把闲在手里乱翻的书卷撂到一边,起身去开门。
苏晚刚进得来,就猝不及防被他拉往怀里拥着,耳边凑来个声音,几分不满几分委屈地说,“叫我好等的,这时候才回来,到哪去了?”
苏晚在院外就听棠裳说他来了,在书房等了大半天,自己也来不及歇着就过来,往他怀里推了推,道:“进屋去说,站这做什么?”
两人才进内室坐着。
这时节荔枝盛产,宫里头送到淮王府来的,更是百里挑一的上品,司见颐使人拣了好些带了过来。棠裳剥了果壳去了核,用冰镇着盘子才端上来,颗颗大小匀称,晶莹剔透,都像是精工细琢的白玉珠子一般。
“这荔枝像恩枕那些北上的郡城是尝不上鲜的,你这会过来刚碰上好时令,特意给你带些,甘甜多汁,我猜你准喜欢。”
司见颐拈起一颗送到苏晚嘴边,见苏晚神色惑然地蹙了眉,漾起一丝笑意:“不酸,你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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