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秋的午后,黎娟打电话给我,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就不再吭声了。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今天我给你庆祝。”“不用回家陪老婆?”“不管她了,今天专心陪你。”“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哦。”“怎么,不想要我陪你?”“当然不是,我是怕你回家交不了差,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冲着你这么懂事,今天我也要跟你在一起。”“那就先谢谢你了。”“想要个什么礼物?”“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朵玫瑰,不过得买蓝色妖姬。”“好吧,一会儿我们在必胜客见。”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岚,问她今天回不回家吃饭?我估计她不会回家吃饭,心里也希望她做出否定的回答,这样我就不需要找理由跟她请假了。张岚果然说今天晚上来了个大客户,得陪他们吃饭,晚饭你自己解决吧,就这样吧,我挂了,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放下电话,我松了口气。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工作越来越忙,晚上几乎天天有饭局,每次都是田波光打来电话:“今天晚上又要借你老婆用一下了,有没有意见啊?”我说:“你把我老婆当公关小姐使用啊?”田波光说:“不敢,不敢,开发区近来要上一批大项目,每天晚上都要跟国内外多家客户在酒桌上谈判,少了张岚这个左膀右臂我玩不转啊!”我说:“张岚不能喝酒的啊,你别灌她。”田波光说:“怎么会呢,你尽管放心,宁愿我倒下,也不能让她倒下啊!”我说:“你给我看紧点,不许有人动她半个小指头,否则我拿你是问。”田波光说:“这个还用你说,如果有人敢放肆,项目不签我也要把他给废了。”我说:“吃完饭,让她早点回来。”田波光说:“没问题,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府上还不行吗?”
下了班,我顺路去花店买了一枝蓝色妖姬,客员帮我j心包好,拿着花走进必胜客的时候,黎娟已经在那儿等我了。黎娟今天穿了件青灰色的连衣裙,背了一个扎染的蓝花小布包,化了个淡装,浅浅地笑着,显得格外清爽淡雅。我递上蓝色妖姬,说了一声:“happybirthday!”黎娟双手接过,说:“thankyouverymach。”我们点了比萨饼,橙汁,黎娟吃得很香。“好吃吗?”我问黎娟。“怎么,你不喜欢吃?”“是的,我的肠胃很‘中国’,西餐对我来说,只是随便吃吃的点心,不能当正餐。”“看来你不能出国,否则有饿死在街头的危险。”“怎么会呢?外国也有中餐馆的吗。”“那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比萨呢?”“那天是谁在看到电视广告上面的比萨饼,两眼放光,垂涎欲滴了?”“讨厌死了,尽出人家的丑。”黎娟假装生气地放下刀*,娇嗔道。“恼羞成怒了,有失淑女风范哦!”“你是个会讨女孩欢心的男人。”黎娟*了一块比萨放进嘴里,抬起头来,目光澄澈,柔情如水,“你很关心我,这让我很感动。”“不会因此爱上我吧?”“当然不至于。”黎娟拿起桌上的那枝蓝色妖姬,仔细观赏,“今天我很高兴,我的男朋友给我回e-mail了,他祝我生日快乐,还在上送了我一大束玫瑰,不过都是红玫瑰,不是我喜欢的这种蓝色妖姬。”“出国手续办好了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可以到上海拿签证了。”“真为你高兴,很快就要过上好日子了。”我不动声色地说。“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发自内心的祝福。”黎娟逼视着我的眼睛。“我真的是为你高兴。”我在回避她的目光,“喂,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啊!”“我出国那天,你会来送我吗?”“当然。”“今后,你还会记得我吗?”“我想会的。”“不是想,一定要记得我。”黎娟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好的,一定。”我顾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黎娟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说:“反正我会记住你的,还会给你定期发e-mail,不管你回不回。“你妈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换了个话题。“情况不太妙。我出去就是不放心她,不能常去看她了。”黎娟重重地叹了口气,“吴铮,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说吧。”“我出国后,麻烦你有空的时候,探望一下我妈,再把她的情况在上告诉我,行吗?”黎娟用期盼的眼光看着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答应你。”“太好了!”黎娟突然站起来,弯下腰,伸长脖子在我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我赶紧看了一些周围,好在没人注意。晚饭后,我们去奥杰酒吧蹦的。在强劲的音乐声伴奏和光怪陆离的频闪灯下,我们混在人群中,疯狂地扭动着身躯。黎娟完全陶醉在音乐中,只见她的长发飘飘,裙角飞扬,宛若孔雀开屏,又如凌波仙子,美妙的舞姿,非凡的感染力,引得周围的红男绿女驻足观看,投来无数赞赏和嫉妒的目光。舒缓的萨克斯舞曲响起,灯光霎那间暗了下来,只有远处几盏小灯发出莹火虫般昏黄的光。我轻轻拥着黎娟滑入舞池,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仿佛都沉浸在悠扬的音乐中,只能*对方的心跳来感觉彼此的存在。黎娟突然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送黎娟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我走近她的时候,她就马上紧走几步,甩开我。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黎娟的家门口,她迅速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闪身进去,就要关门,我飞快地挤了进去。门在后面关上,黑暗中,黎娟扬起粉拳雨点般地打在我身上,我感觉她的拳头跟张岚的明显不同。前者力道适度,轻柔均匀;后者没轻没重,动辄伤人。黎娟如按摩式的手法,激发我的原始的冲动,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准确地找到她的唇,发狂地吻着。黎娟挣扎扭动着娇躯,拳头在我结实背上擂起,发出“咚,咚”的声响。月光如水,透过窗子均匀地洒进屋子,把两个抱作一团,不停晃动的身影投s在地砖上。我不由分说地抱起黎娟,走进浴室,放进浴缸,打开热水器的龙头,水“呼”地一声冲了出来,我熟练地把她的衣服剥掉,两个赤身裸体抱在一起,任由温水从头到脚淋个遍。虽然没开灯,我却更能全方位地感觉到她肌肤的光滑细腻,我的双手不停抚m着她温软的臂部,很快便不能自持。黎娟并不配合,不过她的轻微反抗反而激起了我更大的征服欲,我用力把黎娟翻转过来,挺身从后面进入。黎娟“啊……”地一声发出哀叫,身子向前倾倒……疯狂过后是死一般地沉寂,只有水还在“哗,哗”地流着。良久,我打开灯,找到湿漉漉衣服,废力地穿上。黎娟静静地半躺在浴缸里,水已经从浴缸里漫了出来。我轻轻拍了拍黎娟的脸,说:“洗完澡快点穿上衣服,小心着凉了。”黎娟冷冷地说:“你要回家了吗?”我说:“是的。”黎娟说:“好吧,你去吧,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我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紧走几步,半跪在黎娟面前说:“能再让我吻一下吗?宝贝!”黎娟愣了一下,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说:“我喜欢你叫我宝贝,还是我来吻你吧。”说完温柔地在我的脸上印上唇印,“出门之前,顺便劳驾你帮我把音响打开,我想听阿杜的《撕夜》”我把梦撕了一页不懂明天该怎么写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一场雨湿了一夜你的温柔该怎么给冷冷的风冷冷的吹不停歇那个人在天桥下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随手放开电话上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旧电话撕了一页我的朋友还剩下谁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两个人撕了一夜抱得再紧也不能睡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初秋夜里的风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吻到脸上觉得很舒服。回家的路上,我看了一下时间,还差15分钟就是12点了,张岚肯定回家了,如果她问我到哪去了,我该怎么说?说跟田波光下棋去了,肯定是行不通了。自从张岚去了田波光那里上班,她跟田波光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多,用下棋这个幌子早就不管用了。那编个什么理由呢?说公司加班?不行,张岚知道我们国企的情况,按她的观点,国企里除了干活的工人外,全都是一帮挖社会主义墙脚的蛀虫,一群酒囊饭袋,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因此她断言,你一辈子不去上班,公司都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如果跟她说我加班,简直是笑话,打死她,她也不信。那说什么呢?对了,就说遇到了一个中学时的老同学,雄x,健谈,在一起吃了顿饭,一直聊到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在防盗门锁里转了两圈,家里没人?打开门,一片漆黑,打开灯,张岚还没回来。我松了口气,刚编好的一大堆理由早丢到爪哇国去了。张岚今天这么忙?平时顶多忙到晚上11点多钟,最迟也没超过12点,现在都12点半了,没回来,还没个电话。我抓起电话打了张岚的手机,响了五、六声,她才接听,里面一片嘈杂声。我说:“怎么还没回来?”张岚说:“不是还在忙着吗!”“那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没打?你晚上到哪去了,打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我有个同学请我吃饭,就……”我有点结巴。“好了,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要困就先睡吧,别等我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耳机里传来“嘟,嘟”地盲音。我躺在床上一直迷迷糊糊地,不停地翻来覆去,总觉得床太大,一个人睡不习惯,手脚所及的地方都是空荡荡地,碰不到任何东西。近来张岚一天比一天忙,我俩本来就不多的x生活也日益减少,每次我提出要求,她不是断然拒绝,就是像g木头一样地躺在那里任你摆布,有时还会催你快一点结束,令人兴味索然。在这种糟糕的情绪下,我的x功能好像发生了严重的退化,不止一次地出现了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阳萎症状,有几次我甚至失去了快感,没sj就想从张岚身上下来。要不是能在黎娟身上找到男子汉的尊严,我肯定会认为自己x功能出现了障碍,急需医治。我也曾怀疑黎娟在高潮时极度兴奋的表现有做戏的成分,我也就此事跟黎娟作了探讨,她说,我是想逗你开心,装出来的好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如今有不少歌星假唱,偶尔也免不了会穿帮,不是嘴张了,歌没放,就是歌放了,嘴还没张,经过多次实践检验,黎娟的快感来得真实自然,沉醉,呻吟,扭动,掐人做得水到渠成,恰到好处。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里面,天很黑,月亮和星星眨着眼,淡淡的青辉洒满大地,起伏的沙丘闪着奇异的光芒,风挟裹着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疼。我漫无目标地走着,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想找个同路的人问一下位置,环顾四周,只有铺天盖地地黄沙,不见一个人影。我又干又渴,还很绝望,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在风中,她的长发飘飘,裙角飞扬,是张岚吗?不,好像是黎娟,不过不能确定,从背景看,都有点像,到底喊谁的名字呢?犹豫的时候,一场不期而至的沙尘暴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及,很快飞沙走石,把一切笼罩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在焦急和恐惧中惊醒,己经凌晨两点了,张岚还没有回来。我正要拨打她的电话,听见楼下有汽车的声音,我撩开窗帘一看,果然是田波光那辆宝马,亮着眩目的车灯,缓缓地停在楼梯口。过了一会儿,张岚从车上下来了,急匆匆地上楼,田波光的车还没走,一直等到张岚的钥匙c进锁孔,汽车才飞速调头离去。我怕站在黑暗里吓着张岚,赶忙打开灯。张岚进门时,看见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还没睡啊?”我说:“我都睡了一觉,不是不放心你,在这等你吗。”张岚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我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有田波光送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天忙成这样?有什么任务?”“唉,别提了,来了个东北的客商,x格豪爽,不但要请我们吃饭,还要请我们去娱乐城,不去还不行,说不给他面子,真是没办法。”张岚说着就进了浴室,很快响起了“哗,哗”地水声。
第二十二章
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她的服装、首饰、化妆品、随身用品顿时上了几个档次,服装换成了法国名牌货;结婚时我给她卖的一条黄金竹节链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光彩夺目的白金钻石项链;化妆品换成了兰蔻系列;皮包换成了意大利进口货,让人有耳目一新,鸟枪换p的感觉,以至于我上街都不好意思跟她走在一起,生怕我的寒酸相跟她的珠光宝气不配。我知道凭张岚每月那几千元钱的薪水是绝对买不起这些行头的,于是我找了个机会严肃地问她:“这些高档货中哪来的?”张岚莞尔一笑,说:“公司里给配的,不然穿得一身寒酸相,怎么跟人家客商谈生意啊?”我也就此事问过田波光,田波光说那些东西都是一些经常打交道的客商送的。我说能拿吗?不会出什么事吧?田波光一扬眉毛说能有什么事?我都知道的,是我让张岚拿的,出了事我负责。看看张岚扔在地板上的行头,一只米亚·罗欣女式手提包、一条紫红色的法国诺琪牌套裙、一套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都是些价格不菲高档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价格是多少,但是我曾在一家涉外大型购物中心看到过这种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凭金卡打9折后的价格是:1288元。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发来的声音。我打开张岚的小包,拿出小巧的诺基亚彩信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一行字:今天你辛苦了,晚上睡个好觉,明天下午再来上班。电话号码是田波光的。这小子还算有点人x,总算能让我老婆睡个好觉。“你干吗看我的手机?”张岚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光洁的身子上还淌着没擦干的水。“你不在,我看看不行吗?”我辩解道。“不行!”张岚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手机。“干吗发火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我用调侃的语调说。这句话显然激怒了张岚,她马上反唇相讥道:“自己做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怀疑别人也做见不得人的事。”我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地说:“什么意思啊?”“你自己心里有数,还用我把话挑明吗?”张岚言之凿凿的样子,一点不像开玩笑。难道她真知道了我的一些风流韵事?还是故意来诈我?我觉得额头有汗渗出,“好了,好了,别胡闹了,穿好衣服赶紧睡觉吧。”“谁胡闹了?”张岚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不依不饶地说,“吴铮啊,看不出来啊,正事你不行,歪门斜道你倒是块好料。”“说什么啊,你!”我大声喊着,却掩饰不住底气不足。“别发火啊,我冤枉你了?好,我来问你,黎娟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张岚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慢斯条理,却像在我耳边响了一个炸雷。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张岚已经进了卧室,房门迅速关上,“吧哒”一声上了锁。只留下在客厅里呆呆发愣的我。我静静地想着,张岚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黎娟的事的?细想了一下,黎娟自杀的那天夜里,我起来拨打黎娟的电话时,张岚突然从卧室出来,黑暗中跟我撞到一起,依她平时的惯例,应该是吓得愣住,呆站在原地不动,遇到突发事件她总是这样的,可是那天我却听到她夸张地大叫一声,这明显是事先早有准备的反应,可能她一直在黑暗中关注着我在深夜里给谁打电话。还有我有时候放松警惕,和黎娟通电话,幽会都没有刻间防着张岚,她虽然表面上一无所知,可是实际上肯定是有所察觉。今天晚上她一遍遍打家里的电话,却不打我的手机,就是想知道我在不在家,这些我怎么就没想到?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张岚也许早就在关注我和黎娟的事了,可是我还以为她像当初那么单纯,幼稚,以至于彻底低估了她,天真地以为她还蒙在鼓里。随后的几天,张岚还是早出晚归,无论我怎么哄她,逗她说话,向她道歉,她都不理睬我。洗完澡就钻进卧室,锁上门,任我怎么求她,她都不开门。我知道如今再拿一些鱼、虾之类的食物放到张岚面前,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生猛海鲜她都吃腻了,还会在乎这个?买衣服、首饰送她吧,也不可行,一般的,她看不上眼,她看上眼的,我又买不起,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我找到田波光,告诉他张岚知道我和黎娟的事了,一个星期都不肯理睬我,看来这回麻烦大了。田波光愣了一下说:“张岚真的知道了?”我叹了口气说:“她都说出了黎娟的名字,可见了解的情况不少。”田波光点了g烟,说:“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说:“这些日子,我想尽了办法,可是她一声不吭,心如止水,一点不给我机会。”田波光摇摇头说:“别看张岚文文静静地样子,可是脾气却很倔强,认准了的理,很难劝回头。”我说:“她现在好像蛮听你的话的,你抽空帮我劝她一下。”田波光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说:“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的。”
上班时,黎娟打来电话,说她的签证办好了,明天起程到上海去拿,撒娇般地问我去不去火车站送她。我说:“你自己去吧,我忙着呢。”黎娟说:“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哦,是不是不想我出国。”我说:“你出国好了,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权利不让你出国?”黎娟说:“你这人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说话像吃了火药。”我说:“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别来烦我,还有,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黎娟气呼呼地说了句:“我不跟你说了。”就挂了电话。我举着响着“嘟,嘟”盲音的话筒,愣在一旁,细想一下,觉得对黎娟说的话有点过分,自己做的事怎么能怪罪到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真的不像个男子汉,我不禁有点汗颜。孙旭东拿着一张请柬从外面跑进来问我去不去杭州开一个科技论文研讨会。这种类型的研讨会每年都会有,每次都会在一些风景怡人的旅游胜地招开,研讨是个幌子,只不过做个样子,走个形式,实际上是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只要交足会务费,包吃,包玩,包住,一切不用你烦心。以前这种公费旅游的机会大多被刘科长霸占了,偶尔也会让给他的酒r朋友――孙旭东,那时这小子没女朋友,也没迷上络游戏,自然乐得出去白玩。现在再让孙旭东出去玩,他就没多少兴趣了,而办公室里的其它两个女同事又是典型的家庭妇女,要在家服侍老公、孩子,对出去玩也没兴趣。
“吴铮,你看你这些日子整天愁眉苦脸地样子,遇到什么不顺心事了?我看你还不如去杭州开会,顺便到西湖边散散心。”孙旭东劝我说。我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行,我去吧。”“好,这是请柬,你拿好了。”孙旭东说完丢下请柬,又跑回他的办公室“砍老怪”去了。下了班,我就早早回了家,泡了碗快餐面,简单对付了一顿晚饭。自从张岚不在家吃饭后,我对烧饭,烧菜失去了兴趣,本来吗,买来菜,择,洗,炒,搞得腰酸腿疼,满身油污,就为了逞那几分钟的口舌之欲,即浪费时间,又不值得。飞快地吃完面后,我就坐在电脑前上写情感故事。如今的报纸、杂志喜欢用一些离奇的情感故事来骗取一些小女人读者的眼泪,以聚集人气,增加刊物的发行量。我就是这些故事的杜撰者之一,我的情感故事编得情节曲折,摧人泪下,很受一些女x读者的欢迎,于是我成了刊物编辑的红人,约稿信不断。为了增强作品的真实感,我的笔名也常应编辑的要求改为一些女x化的丽莹、晓芸、梦月什么的。如果你是南京人,又爱看此类情感故事,你就很可能看过我的作品,这不是我吹牛,我们办公室的许大姐和小杨两个典型的小女人就经常就在上班时,就杂志和报纸上新鲜出炉的情感故事,讨论激烈,欲罢不能(其中有不少是我的手笔),俩人为作品中人物命运,或悲痛得扼腕叹息,或感到得潸然泪下,每每让我暗自偷笑。看她们情绪激动,不能自持的样子,我曾经忍不住好心告诉她们,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故事,你们也信?想不到好心没有好报,两个小女人立马群起而攻之,说吴铮,你不懂感情,这些故事有血有r,情争意切,怎么看也不是假的啊!你别看你平时能耍两下笔杆子,要是能采写出这种感人肺腑的文章来,我们就佩服你。我想告诉她们,你们正讨论的这篇情感故事就是我编出来的,可是最终没说出口。我的感觉是,女人的眼泪真好骗,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一旦让她们知道了真实情况,就会败了她们的雅兴,搅了她们的美梦,伤了她们的感情,可谓是“太残忍”。张岚偶尔在电脑中看到我编的一篇情感故事原稿后,大呼上当,说我那天看到这篇文章时,还以为是真人真事,害得我伤心了一个下午,你却在一旁窃笑,原来就是你这个骗子胡编乱造,骗取我们女人的眼泪。由此,张岚终于觉醒了,她进而对所有情感故事都产生了怀疑,于是当场咬牙切齿地发誓:今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情感骗子了!其实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的爱情之旅大多平淡无奇,无聊乏味,不值得一书,因种种原因不能结合是一种无奈,可是结合了就一定幸福吗?也不一定,日久生厌的例子不胜枚举。于是无奈留下永久的怀念,厌倦激起了新的追求。人们一提起一夜情、婚外恋往往深恶痛绝,可是实际上不少一夜情和婚外恋都是刺激浪漫,吸引读者、观众的眼球的经典佳作,比如,《魂断蓝桥》是标准的一夜情;《廊桥遗梦》是标准的婚外恋,人们对这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扼腕叹息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就给了一夜情、婚外恋最大的宽容和理解。可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种“窥私欲”,特别是一些小女人,自己的生活百无聊赖,淡如白开水,就希望了解人家情感经历,对那些爱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故事尤其青睐有加,看着,看着,就入了戏,仿佛自己也置身于事中,中了爱情魔咒,进而做个美梦,再陪上一把辛酸泪。这就是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屡屡火爆的重要原因。也许是感情上遭遇了挫折,更能体会到爱情的真谛。近来我的文思如涌,情感故事出稿量很大,不断见诸报端。我对比了一下前前后后的作品,发现最近的几篇作品里的情感把握得更真实细腻些,看来挫折的确是很好的老师,她让我受益非浅。张岚很晚才回来,我告诉她我要到杭州出差一个星期,明天一大早出发。张岚漠然地看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第二十三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提着行李出发了。坐在开往杭州的火车上,听着单调的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我在百无聊赖中想起了大学时带张岚去杭州旅游的情景。那年刚放暑假,我和张岚在南京站挤上了一列开往杭州的火车,这列火车是从沈阳发来的,里面早已人满为患,过道上,车厢连续处,厕所里都站满了人,车厢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烟雾、汗臭、屁味。我和张岚搂抱着站在过道上,其实天很热,并不想抱作一团,但是没办法,人挨着人,为了保护张岚,不让别人吃她“豆腐”,只好如此了。俩人足足站了五、六个小时,站着腿酸得都快断掉了,其间,张岚跟我叫苦,说她站不住了,我只好费力地把她双脚抱得离地,让她休息一会儿。途经上海时,才好不容易坐到一个位子,人都要虚脱了。那是我和张岚第一次单独出去旅游,到了杭州,我们挤公交车,住廉价旅馆,吃便宜的快餐,走马观花地玩了西湖、岳坟、瑶林等几个景点,在现在看来,哪里是玩,简直就是活受罪,但我们却玩得很开心,在花港观鱼处,面对满池的红鲤鱼,望着天边渐渐消逝的如血残阳,张岚搂着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腿上,动情地说:“跟你在一起,真幸福!”我微笑着吻了她脸上的酒窝。在岳坟,张岚看人家都把硬币往墙上贴,也拿了一个硬币去贴,却怎么也贴不上去,她气得“哇,哇”叫,说我是许了愿的,愿我俩能白头到老,看来不能如意。我说让我来,我偷偷在硬币上抹了一点口水,一下子就把它贴到墙上去了,张岚激动得手舞足蹈。到了杭州,会议主办单位接待得很周到。我们住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宾馆,透过窗子就能随时观赏到烟波浩渺,温情脉脉的西湖,打开窗子,一股清新的,带着水腥的潮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非常惬意。伙食也不错,有西湖醋鱼、东坡r等杭州名菜,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我突然记起了我带张岚在杭州玩时,路过楼外楼饭店,张岚一脸馋相地说听说这家饭店的西湖醋鱼天下闻名。我捏了一下瘪塌塌的钱包,遗憾地说等我们工作有钱了,我一定带你来吃这里的西湖醋鱼。可是工作这么多年下来,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竖日,主办单位装模作样地进行了一个钟头不到的研讨会,就结束了这次会议的全部使命,剩下的就是旅游观光活动了。我们坐着豪华旅游大巴,辗转在各景点之间,同车的人一个个玩得兴高采烈,而我却心事重重地开心不起来。花红柳绿,湖光山色在我的眼里黯淡无光,缺少灵x,坐在游艇上游览西湖美景,我怎么也体会不出苏东坡诗里,波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美妙境界,只是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那年和张岚同游西湖时,我俩掬了一捧捧清澈的湖水,疯笑着洒向对方,弄得俩人都成了“落汤**”。回忆是流不尽的小溪,故地重游,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三潭映月景点边碰到一对白发老夫妻,老头请我为他们老夫妻合影。我欣然同意,取景框里的老夫妻在阳光下依偎着,脸上写满幸福,笑得很开心。给他们照完相,老夫妻连声称谢。我好奇地问他们俩高寿了?老头说我85了,老太婆82了。我问你们经常出来旅游吗?老头说是的,从90年开始,我们每年都要出来旅游,从南方的厦门到北方的哈尔滨,国内的名胜都快玩遍了,明年准备到东南亚那边转转。老太婆笑眯眯地听着我和老头的对话,一阵风吹乱了老头的满头银丝,老太婆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把黄扬木梳,站起来帮老头梳头。我羡慕地问你们感情一直这么好吗?老太婆接口说文化大革命时,我俩还离过婚呢。面对我惊讶的眼神,老头解释说我家的成分不好,是资本家,还有海外关系,整天挨红卫兵批斗,老太婆被迫跟我划清界线,离了婚。粉碎四人帮后,我俩又复了婚。告别老夫妻时,我忍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相濡以沫几十年还这么恩爱,有什么秘诀啊?老夫妻都笑了,老头想了一下说没有秘诀,可能是我俩的脾气好,懂得相互忍让,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在忍无可忍时,再忍一次。这是一句至理名言。回宾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已到而立之年,也该收收心,做点正事了,好在黎娟要出国了,我也少了一分牵挂,今后我要收敛自己的风流本x,专心至致地把老婆哄好。回去后,我要向张岚道歉,如果她不答应,我就跪在她面前不起来,直到她的原谅我,张岚这个人的心很软,只要我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我想她会接受的。虽然我们吵架时多次提到“离婚”这个词,但是从来都是说气话而已,没有一次附诸行动。就算这次张岚发觉我和黎娟的关系,也只是采取了冷处理,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大吵大闹,不依不饶,甚至没提跟我离婚的事,这让我很愧疚。也许我永远不能像田波光那样官运亨通,我有自知之明,做官是要有禀赋的,一是要出生于名门望族,官宦人家;二是自己善于溜须拍马,懂得“奉献”,而我一条都沾不上,天生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今后我要走独辟蹊径,走自己的路,争取在文学上有所建树,做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让张岚脸上有光。有人说:女人的爱好是爱情、金钱和虚荣。那么作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就应该努力去满足她们的爱好,讽刺挖苦她们的行径,批评声讨她们的追求实为一种懦夫的行为,也是心虚,无助的表现。本来吗,男人以娶美女为荣,女人也嫁名流为荣,没有异x的刺激和关注,女人就不会醉心于美貌容颜,男人追求名利的劲头也会大减。
回到宾馆,我收拾了一下行李,跟会议主办单位打了个招呼,说我要提前回去了。主办单位负责人刘胖子一脸不解地问我是不是嫌我们招待不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我说这跟你们无关,是我自己有点私事,急着赶回去。刘胖子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满常有的笑容说下面几天还安排了更好玩的地方,你不去太可惜了。我说我真的有事要回去了。刘胖子说那我也不留你了,我马上安排人给你订火车票,吃了晚饭,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上火车。我说不必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走。刘胖子说这么急啊,晚饭都不吃?我说是的,你派辆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刘胖子说好,好,我这就去联系车子。到了火车站,一问,恰好有一列开往南京方向的火车要进站,但是票已经售完,下一班火车要到夜里才有。正犹豫间,一个黑瘦的“黄牛”过来轻声告诉我说他有票,我尾随他来到站外的隐蔽处,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就迅速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杭州到南京的车票。我拿在手上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不像是假的,就问他多少钱?他开出票面金额两倍的价格。我说能不能便宜一点?“黄牛”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并且做出欲把票取回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故意狠宰我一笔,但是看到火车即将进站,我也懒得跟他多罗嗦,掏出钱包如数付了钱。火车出了杭州站,音箱里响起了羽泉的《开往春天的地铁》:这个冬天最后一夜我和你都在寻找开往春天的地铁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等了一天一夜等开往春天的地铁我不怕用任何代价只是我害怕自己对付不了牵挂我已经等你找你追你用尽所有方法找啊找啊找啊不过是爱了恨了分了合了变化一时冲动的想法擦肩而过目光交错我依然还在追赶开往春天的地铁我不怕受任何惩罚只是我害怕有天你不和我说话我被风吹得冻得醒了张不开了嘴巴跑啊跑啊跑啊……火车到南京时,已近凌晨1点钟。在火车上吃的两块面包,两g火腿肠早就消化殆尽,此时饥肠辘辘,再加上一阵紧似一阵的夜风,更让人有一种饥寒交迫的感觉。出了站,有几个妇女围过来问我要不要住旅馆,我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也许她们听出了我的南京本地口音,很快知趣地散去。走出十几步远,突然在暗处闪出一个年轻女人,c着外地口音笑着问我要不要她陪?路灯照在她脸上,显出惨白的颜色,一看就是擦了过量的粉,嘴唇上的口红涂得很鲜艳,给人血盆大口的感觉。我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连连摆手说不要。没想到那女人还是不肯罢休,继续跟在我后面说老板,我今天一天都没开张,你就照顾一下生意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拿钱回去吃饭呢。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女人的纠缠,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的士。车子起动了,那女人还拍着车窗喊着,我只要50元,陪你一夜,包你满意,不满意一分钱不要……坐在飞驰的车上,我不由地感叹如今*女都这么敬业,不仅加班到深夜,还包你满意,服务真是做到了家。在车上我在想,张岚可能已经回家了,此时应该刚上床,她上床后,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我想过事先给张岚打个电话,但我知道她不会接的,昨天晚上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她,响了三声后被她挂断了,再打,她关机了。我没跟她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赶回家,肯定会吓她一大跳。张岚睡着后最讨厌别人吵醒她,因此进门时,一定要轻手轻脚地,等天亮时再跟她说话,至于说什么?我在火车上一直在考虑,甚至还打了几个版本的腹稿。版本一,《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你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张岚很喜欢看周星驰的搞笑片,大学时,每次带她到录像厅去看周星驰的片子,她都笑得前仰后伏,她对这段经典台词尤其欣赏,但是近些年周星驰过了巅峰期,片子也不那么好笑了,张岚对他的片子渐渐失去了兴趣,再说,这段台词早被人用滥了,老掉牙了,一点没有新意,不能用!版本二,《河东狮吼》陈季常的台词: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疼你一个人;宠你,爱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会欺负你,不会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会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就这样,老婆对不起,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永远都是我老婆……这段台词虽然一度成为老公向老婆道歉的经典,却显得有点罗嗦,表达的感情也很假,把r麻当有趣,怪不得《河东狮吼》被评选为香港十大烂片之一,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张岚的大牙不倒,我的大牙倒要先倒了,也不能用。版本三,自己设计一段适合自己的台词:老婆我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今后一定不再重犯,你就看我的行动吧!说这话时,跪在张岚的床头,低着头,作小妇人状,语调低沉,激昂,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双泪长流(如不能快速进入角色,可采用点眼药水,抹大蒜汁的技法)。我想如此骟情的场面,张岚肯定会为之动容,继而掩面而泣,这时我只需递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巾,轻轻吻一下她的香腮,一切就搞掂了。我有这个把握,平时张岚收看的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剧中的情节即虚假又无聊,当男女主人公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哭作一团时,她也陪着掉泪。如果剧中丧尽天良的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或者有所忏悔,张岚就会第一个原谅他,依她的话说:当我在恶人身上发现一个美德,我会原谅他一千件恶行。来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轻轻转动着门锁,只一圈就开了,显然张岚回来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放下行李。恰逢朗月,清辉泻地,无需开灯,屋里的的陈设也能看个大概。我想去卫生间洗个手,刚迈出一步,突然听见有人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张岚的声音,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快活呻吟,让我不由想起当年在大学宿舍,田波光上她时,她也是发出过这种呻吟,可是自从张岚跟了我后,她再也没有发出过这种呻吟,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令我遗憾不已。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呻吟声像一个被强行按入水中的皮球,稍不留神,皮球就会飞速地浮上水面,按得越深,上浮得越快,越猛。显然这时的皮球已渐渐失控,正处于快速上浮期。张岚在干什么?是不是长时间没做爱,终于熬不住了,正在自渎?还是在做x梦,此时正和“白马王子”男欢女爱,水r交融?她最崇拜的男人是周润发,我相信如果发哥站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奉献出她的一切。此时,皮球已经浮出水面,呻吟声响彻整个屋子,老话讲:女人30如狼,40如虎。一点没错,张岚就像一只旷野中发情的母狼,唳声痴迷而沉醉,极富诱惑力。不对,呻吟声中还夹杂着男人chu重的呼吸声,像一只年久失修的破风箱发出的声响。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的。我快步冲进卧室,打开灯,霎那间,房间里亮如白昼。一对光着身子,正在床上r搏的男女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时间停滞不前,空间静得可怕,两团堆在一起的白r在灯光照s下,反s出耀眼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费力地从白光中找到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田波光的脸色从白到红,由红到紫,仿佛突然中枪似的,从张岚身上翻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不分正反,不分上下,只管一个劲地往身上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门口跑,跑到门边还被自己掉下来的裤子绊了一跤,忙不迭地爬起来又跑,样子很滑稽,让我有一种忍不住想笑的感觉,可是我尽力忍住了笑,因为我知道,如果一笑起来就会出声,出了声就会发展为大笑,狂笑。张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神情木然,这符合她一贯对突发事件的反应。我定了定神,走过去,拿起一床毛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张岚的泪马上就下来了,抽噎着说:“吴铮,我对不起你!”“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叹了口气,随手关了灯,把卧室门轻轻掩上。我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凄婉,伤心。
第二十四章
我走进属于我的书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台电脑、一个书柜、一张小床,张岚不让我睡卧室时,我就睡在这里。我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我知道今夜至少有三个人会失眠。正如**鸣寺门口的那个算命的中年汉子所说的那样,我和张岚的婚姻走不到头?圣经上说,一个人分为两半,一半是男,一半是女,所以人就会穷其毕身j力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也许张岚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另一半,就像组装一台机器,本该用这个零件的,你却用另一个零件来代替,虽然暂时能用,但是总是不能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我知道田波光的x能力远不如我,无论是耐久力还是频次,都不如我。以前一起出去泡妞,一阵进去的,总是他先出来,每次我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田波光已经抽掉半包烟了。可是尽管这样,我和张岚的x生活一直不能和谐,她甚至没有一次有过高潮,可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她跟田波光的两次,都达到了高潮,也许他们俩原本是一对。我会原谅张岚和田波光的行径吗?其实我并没有资格去原谅张岚,我背着她泡了多少妞?偷了多少次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有人说男人一次能产生几亿个j子,女人一个月才能产生一个卵子,所以男人应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应忠于自己的丈夫。我却不这么认为,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男人的x能力是有限的,快感集中在x器官上,而女人的x能力是无限的,快感是全身心的,她们没有男人的不应期,因此x能力远高于男x,这是否意味着女人也应该像母系社会那样,有无数个x伴侣?每个男人都不会愿意戴绿帽子,可是有时候戴不戴并不能如你所愿,毕竟你不可能整天把老婆捆在身边,也不至于变态到在老婆关键部位上加锁。虽然在我和张岚确定恋爱关系之前,我就亲眼看过田波光上过她,但是那时,张岚喝醉了酒,是无意识的,我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田波光也不知道她将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知者不为怪。有人说过,爱一个女人就不要在乎她的过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从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从来没认为这是张岚的污点。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岚成了我的老婆,田波光是我的老友,他们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真让我一下子无法接受。想起平时张岚刻意贬低,挖苦我,颂扬,抬高田波光的言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男人最怕女人怀疑自己的能力,特别是那些拿一个男人的短处跟另一个男人的长处相比的女人,更让男人心烦意乱,无法释怀。“田波光好,你就嫁给他好了!”有时候,听张岚的唠叨烦了,我就会撂出这句话。徐容华曾经对我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城俯深得很,你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亏,你不信我的话,就走着瞧!徐容华虽然也跟田波光住一个宿舍,但他一直跟田波光不太来往,上学时是这样,工作后更是这样,如今俩人见面也仅限于打个招呼而已。徐容华说他看不惯田波光圆滑世故,少年老成的处事方法,对他不惜一切代价溜须拍马,攀附权贵的德行更是嗤之以鼻。看来徐容华的预见能力是非凡的,或者我的预见能力实在太低下。思前想后,脑袋里乱成一团,用手敲击着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是徒劳,始终也没想出该怎么办?后来我竟然睡着了。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惊醒,晨曦中,张岚跪在我的床头,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水蜜桃,显然是哭了整整一夜。见我睁开眼睛,张岚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说:“你g本不需要我的原谅。”张岚哭得更厉害了,说:“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我长叹一声,说:“张岚,结婚这么年来,我没碰过你一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打女人的。”张岚泣不成声地说:“吴铮,你如果能原谅我这一次,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跟你过一辈子。”我说:“张岚,你别哭了,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我有一些话要问你。”张岚顺从地站起来,坐到床边的电脑椅上,抹着止不住的眼泪,静静地等待我发问。“如果现在你还没有结婚,你会选择我,还是田波光?”我注视着张岚的眼睛,“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张岚从来就不会说谎话,有一次母亲节,我买了一双皮鞋送给我妈,说是媳妇给你买的,我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媳妇懂事。恰巧,张岚过来找我,她一进门,我妈就谢谢她给买的鞋,我直向她使眼神,哪知她竟然莫名其妙。我只好干脆地说张岚你忘了?今天是母亲节,你买了两双皮鞋,一双寄给你妈,一双叫我带来送给我妈。张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瞎说,我g本就没买过什么皮鞋。张岚就是这么个实心眼子,从来就不知道撒谎,对于这个习惯,有的人说她诚实可信,有的人说她不会做人,不讨喜。老话说,会做儿子的两头瞒。我当然不会像古文《焦仲卿妻》里的焦仲卿那样,在媳妇和老母之间两头挑拨,以至于最后婆媳关系终于崩溃,夫妇同赴黄泉。
结婚以来,虽然我替张岚在我妈那边“做了不少人”,但是张岚这边总是“穿帮”,结果适得其反,我妈就一直不太喜欢张岚。张岚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缓缓地说:“我会选田波光。”我点了点头,只觉鼻头发酸,但是还是微笑着说:“你会如愿的。”在张岚疑惑的眼神中,我出了门,打了辆的士,直奔田波光所在的管委会。走进田波光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汇报着什么,田波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地听着。看到我进来,我连忙向那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那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很快走了出去,田波光过来关门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一夜不见,他突然苍老了许多,面色惨白,胡子拉杂,眼睛里布满血丝,脑后的头发有霜染的痕迹。田波光一声不吭地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藏刀,“哗啦”一声,从雕花的j制刀鞘中拔出寒光闪闪的刀来,“咣啷”一声扔到办公桌上,说:“吴铮,今天不砍死我,你就不是男子汉!”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田波光说:“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田波光像个霜打过的茄子,瘫坐在老板椅上,有气无力地说:“吴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答应,你尽管说,千万别把我当人,就当我是个畜生好了。”“我——要――你――娶――张――岚!”我一字一顿地说。田波光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又把原话清楚地重复了一遍。田波光还是疑惑地望着我,说:“吴铮,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他*的把张岚当*子啊?许个官职,花几个臭钱就哄她上床,不晓得负责任!”我像个发怒的狮子,冲上去一脚跺在田波光凸起的大肚子上,他连人带椅子滚出老远,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捂着肚子哼哼。田波光突然抱着脑袋大哭,说:“吴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娶张岚。其实上学时我就暗恋张岚了,后来在宿舍上她的时候,我更觉得她是个非我莫属的尤物,以至于后来你上她的时候,我有一种想一刀劈死你的冲动。哪知那天晚上y差阳错,张岚硬逼你娶她,你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这种好事怎么轮到你头上,没我的份呢?你是我的兄弟,我又不好意思跟你抢老婆,只好把对张岚的爱深深埋在心里,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能在梦里跟张岚相会,想着她的形象意y,还怕梦里忍不住喊她的名字让你听见,因此常常整夜失眠。我一直盼望你们能分手,这样我还有机会追求张岚,哪知你们从恋爱到结婚一直顺风顺水,g本就没给我机会。你当时也许认为我抛弃任婕无情无义,其实你不知道我心中的偶像是张岚,其它女人g本不值得一提,我承认娶晓霞是为了找她爸当*山,不过还有一点,谁也不知道,我是在感情上自暴自弃,糟*自己。我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成x,都是在寻找张岚的影子,甚至扒在陌生女人身上的时候,想的都是张岚的形象。你和张岚结婚那天,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后,我告诫自己,田波光,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嫁给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今后再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也不能再想她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些年来,我本以为已经基本上淡忘了张岚,可是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当张岚每天出现在我身边时,我那尘封已久的爱又死灰复燃了。以至于冲动之下,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丑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让我娶张岚,这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是这样太对不起你了,我心中有愧啊!”这么多年来,田波光伪装得很好,我从没有想到田波光竟然对张岚如此迷恋,痴情,也没发觉他对张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静静地听着田波光把话说完,问道:“田波光,你以为现在做出了这种事,就能对得起我们多年的友情,心中就没愧了吗?”田波光用颤抖的手点上一g烟,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田波光的错,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那好,我要你尽快离婚,并跟张岚结婚,我不希望她成为你包的二n。”“这个没问题,我跟晓霞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离婚只不过损失一半财产而已。我会尽快办好这些事的。”“还有一点,张岚虽然今后不是我老婆了,但是我不允许你欺负她,如果我一旦知道她过得不开心,我一定找你算账!”我用手指着田波光,说完话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听见田波光在背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吴铮,今后我们俩的朋友还有得做吗?”我嘴角翘了一下,一脸苦笑,“你说呢?”
第二十五章
黎娟从上海回来了,我们相约在奥杰酒吧见面。黎娟看起来很兴奋,说:“我的签证拿到了,下个月就可以动身去加拿大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面容憔悴,双眼失神,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上海之前就感觉到你有点不对劲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灵敏。我“咕嘟”灌了口啤酒,说:“我老婆跟别人了。”黎娟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说:“你别开玩笑了,尽胡说。”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是真的,我离婚了。”“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怎么会呢?跟你没关系。”“那还好,不然在我临走之前拆散一对夫妻,罪就大了。”“如果你不出国,会不会考虑嫁给我?”“可能不会吧。”黎娟低着头,搅着面前的咖啡,“因为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事实是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两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黎娟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如今情况正好相反,改由我问黎娟相似的问题,黎娟回答我的话也跟当时我回答她的话相似,都是假设不成立。
那天晚上,我喝了三罐啤酒,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有点过量了,我平时只能喝一罐啤酒。黎娟知道我的酒量,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不但没有阻止我多喝,还陪我喝了一罐,虽然呛得直咳嗽,还是捏着鼻子像喝茶似的,把最后一口酒喝光。走出酒吧时,我们俩都喝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互相搀扶着上了一辆的士。下了车,到了黎娟的家楼下,一阵带来寒意的秋风吹来,吹得人直起**皮疙瘩。肚子里的啤酒一股股往上翻,我顿时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黎娟赶忙上来,拍着我的背,掏出纸巾给我擦脸,她的酒劲好像过去了,费力地把我扶到家里,放到床上,手脚麻利的地拿来热毛巾给我擦脸,还泡了杯茶给我解酒。我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半夜里渴醒,下床喝水时,发现黎娟和衣趴在我身旁睡着了,月光下的她娇柔可爱,楚楚动人。我轻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盖上毛毯,黎娟睡得很沉,只是轻微动了一下,又甜甜睡去。喝完水,我的睡意全无,我突然有一种想回家的奇妙感觉,这是以前我住在黎娟这儿从来就不曾有过的感觉。虽然我知道现在家里已空无一人,张岚也许此刻正躺在田波光的怀里睡得正香。我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蜡烛柸”,拥有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又觉得弥足珍贵。老婆在家的时候,自己却想在外面风流快活;老婆睡到别人屋里的时候,却又对家无比眷恋。
我提出跟张岚离婚的时候,她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纸巾抹着“扑簌簌”止不住的眼泪,说:“吴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张岚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到张岚的可怜样,我真想过去抱住她,告诉她其实我是可以原谅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样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张岚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张岚,我们的缘分已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张岚的手抖个不停,仿佛手上的笔有千斤重,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在纸上,自己的两个字的名字花了五分多钟才写完,笔迹歪歪扭扭,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蚯蚓,全然不像往常签名的那般洒脱。张岚坚持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她只拿走属于自己的衣服,别的什么也不要,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同意离婚。在一个雾霭沉沉,y云密布的早晨,我拎着张岚昨晚收拾好的一个皮箱,走向田波光开来接张岚的“宝马”。田波光赶忙从车上下来接皮箱,被我一把推开,田波光打开行李箱,我把皮箱放进去,摆好,“砰”地一声关上。张岚走进车之前,扶着车门,抬起头来,用略显红肿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泪流满面。“张岚,我们走吧。”坐在驾驶室里的田波光轻声呼着,张岚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秋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张岚,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说。张岚把头转向我说:“我也祝福你!”“宝马”缓缓地开出了小区大门,拐上了大路,风驰电掣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卷起的漫天烟尘。我和张岚的婚姻终于没能打破婚姻七年之痒的宿命论。
坐在星云茶馆里,徐容华咽了一口茶说:“我早就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凭你,肯定玩不过他,怎么样,应验了吧?”我摇着头说:“真没想到七年的夫妻,十多年的朋友转眼就没了,像做梦一样。”徐容华激动地说:“你以前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我有些话不便对你说,田波光这种人在利益面前,自己的亲娘老子都能卖,何况你呢?现在你吃了他的亏,上了他的当,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过代价好像大了点。”我说:“大师,我求求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心里就堵得慌。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你跟路云的事,什么时候办啊?”徐容华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说:“我和路云的结婚证没领成。”“什么?!”我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她也不是处女。”徐容华从牙g处挤出一句话来。“又是你问她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徐容华摇摇头说:“在领结婚证的前夜,她自己告诉我的。你还记得路云写的那篇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x观念令人堪忧》的文章吗?”我点点头。“路云就是其中那个失身给中学老师的女生。”徐容华给我讲了路云的故事:路云出身在一个穷山沟,从小就学习刻苦,成绩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考上重点县中,读了一年多书后,家里太穷,实在供不起她,就让她退学,回家务农。父亲来接她回乡时,酷爱读书的路云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这时,路云的语文老师――一个将近40岁的,又黑又瘦的老光棍站了出来,说这孩子今后的上学费用,我全包了。就这样,路云后来的三年高中学杂费,生活费全从语文老师微薄的薪水里支出,让路云感激不尽的还不只是老师无偿资助,还有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老师经常辅导她的功课,帮她复习迎考,还经常买一些好菜来给路云加强营养,自己却舍不得尝一筷子。高考发榜时,路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名牌大学的新闻系。拿到录取通知书时,路云激动成分,她一路跑着去老师那儿报喜,到了老师单身宿舍的门外,意外地听见老师chu重的喘息声,好奇地透过门缝望去,只见老师躺在床上,手握着自己的家伙来回使劲地套弄着,一脸愉悦的神色,把门外情窦初开,略通男女之事的少女看得面红耳赤。听说老师曾经谈过几个对象,结果都因他的自身条件太差,很快吹了,至今仍然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路云转身走出几步,却鬼使神差折回头,推开虚掩着的门进了屋。老师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慌忙提起裤子,路云扑到老师怀里,说老师,我给你!老师说不行,简单是胡闹!路云却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几番较量下来,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正值壮年,从没尝过女人滋味的汉子怎能经得住一个青春美少女的肌肤之亲。事后,老师望着床单上的那朵盛开的红玫瑰,失声痛哭,捶x顿足,不久就主动向学校要求调到一个边远的小山村教书。路云此后再也没见过老师,不过,她至今仍说她不后悔,她说老师给了我一切,我应该报答他的。“你们正式分手了?”我问徐容华。“还没有,路云说完她的故事,望着呆坐在那里的我,说如果能接受她,就在一周内给她打电话,她等我的回音。”“你爱路云吗?”徐容华点点头,说:“当然,我很爱她。”“如果爱一个女人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既然路云跟你坦白了过去,你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徐容华低着头,使劲搓揉着自己的头发说:“这些天来,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路云,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责问我,路云报答老师的方式有千万种,她为什么会选择以身相许呢?这样做是不是对自己,对未来的丈夫太不负责任了?”
茶馆里的音箱放着孙燕姿的《我不难过》:又站在你家的门口我们重复沉默这样子单方面的守候还能多久终于你开口向我述说他有多温柔虽然你还握著我的手但我已不在你心中我真的懂你不是喜新厌旧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当你寂寞时候别再看著我说著你爱过别太伤痛我不难过这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流我也不懂就让我走让我开始享受自由回忆很多你的影子也会充满我生活我并不懦弱你比谁都懂虽然寂寞这会是我最后的宽容抱紧我再抱紧我这一份感动就请你让我留在x口别再说是你的错爱到了尽头是非对错就让它随风忘了所有过的比你快活……自从张岚走后,我其实很想回家,却又怕回家,我想回家是因为,我想一个人不开一盏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像一个受了伤的鸟,不停地舔着自己的伤口;怕回家是因为我害怕无尽的黑暗,睡在床上我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恶梦,恶梦醒来不是早晨,而是如锅底一般漆黑的漫漫长夜,让我更加孤独,寂寞。我就会从床上爬起来,上找一些伤感的音乐听,伤感的音乐更能跟我产生共鸣。我从上下载了一首著名的伤感曲子《黑色星期天》,据说在国外有一百多人听了后自杀了。上传曲子的友特别友情提醒,心情不好的人,不能听!我毫不犹豫地听了一遍,尽管曲子非常凄婉、哀怨,令人神伤,却没有想像中的感染力和震撼力。不知道是这首曲子徒有虚名,还是我的理解能力欠缺,我又接连听了好几遍,除了感时鼻头酸外,并没有让我产生自杀的欲望。两个心情不好的单身男人娶在一起,会更加伤感,我和徐容华决定今晚一醉方休。我们来到路边的一家小酒馆,每人要了两瓶啤酒。喝酒时,我们定了个规矩,不谈爱情和婚姻,于是我们谈巴以冲突,谈摄影艺术,谈张美欣。
张美欣上次从拘留所出来时,我和徐容华去接她,见到我们,她的脸“刷”地红了,很羞愧的样子。一起吃午饭时,田波光也匆匆赶来,他刚开完一个重要会议。徐容华说:“德宏,不,美欣,我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今天想说你两句,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也不至于要去做那种营生吧?”张美欣低头不语。我和田波光赶忙打个圆场,说:“先吃饭,吃饭时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张美欣突然抬头说:“大师说得对,我今后是要做些正经事了,我欠叔叔的债也还清了,没了负担,我会轻松地面对生活。”大师说:“这就对了,你的诗写的很好,还不如在这个方面有所成就。”张美欣说:“我是想静下心来,专心写诗,出本诗集。”田波光说:“现在流行美女作家,看来不久就要流行美女诗人了。”我端起酒杯,说:“对,我们今天就为未来的美女诗人干一杯。”张美欣笑得一脸灿烂。那天,张美欣采用一陪一的方式,硬是把我们三个老同学都放倒了。张德宏以前在大学时滴酒不沾,如今她却死能喝。看来要想练好酒量,除了遗传因素外,还要做个女人,俗话说,女人天生半斤酒。而做过小姐的女人,身经百战,更是海量,吆喝起来都是:春风吹,战鼓擂,小姐喝酒怕过谁?大师说上个月张美欣来找过他,带了一本诗集,说这是她闭门在家一年多,创作,整理出来的诗歌,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发表?大师打了几个电话给相关熟人,又领着张美欣跑了好几家出版社,人家都不肯出版,说现在哪有人看诗啊?出这个东西,我们肯定赔钱,要不,你自己包销。也有人出主意,说或者你买个刊号,自费出版,花个万把块钱,印一千本,送送亲朋好友,实在送不掉的,就自己留作纪念也好。张美欣气得脸都绿了,一把从出版商手中夺过书稿,扭头就走。徐容华连忙跟出版商陪不是,出版商大度地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一般漂亮的女人脾气都大。再追出去找张美欣,人早跑得没影了。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出版商,人家也要吃饭啊,印的书卖不掉,压在库里,怎么办?这年头,文学不景气,诗歌首当其冲。唐朝时,有个“旗亭唤酒”的典故,说的是诗人王昌龄、王之涣、高适相约在酒馆喝酒,来了一群执掌乐曲的官员和歌女(相当于现在的歌星和经纪人)进店来练习当时的名曲,艺人们先后演唱了三个大诗人的作品,当他们得知自己崇拜的大诗人就在眼前时,激动不已,自谓“俗眼不识神仙,乞降清重,俯就筵席”。也就是恭敬地邀请诗人们再喝上几杯。当时社会,对诗人的尊敬可见一斑。可是如今,你要尊称某某人为“诗人”,人家很可能认为你是在讥讽他,嘲笑他,挖苦他,就会跟你急,甚至满地找板砖,砸你个头破血流。两瓶啤酒下肚后,我们俩的脸都红得像关公,人也飘飘然,摇摇晃晃出了酒馆。徐容华突然大叫一声,“吴铮,你看那边。”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看见了田波光的“宝马”,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车内的张岚说笑着。“他*的,这个y贼,连朋友的老婆都不放过!”徐容华咬牙切齿地骂着,眼睛里冒着火,“我去帮你跟他讨个公道。”徐容华向“宝马”飞奔而去,被我赶上几步,死死拖住。“宝马”中的一对柔情蜜意男女好像g本没看见我们,很快从我们身边呼啸而去。“她是你老婆啊,你就这么放弃了?”徐容华两眼逼视着我。我躲避着徐容华的目光,说:“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好好想想你和路云的事吧,你会打电话给她吗?你会接受路云吗?”“我不知道!”徐容华说完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说你别哭了,好不好,一点出息都没有,像个男子汉吗?说着,说着,泪水也盈满了我的眼眶,一阵冷风拂面,谁的眼泪在飞?手机用户访问:m.he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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