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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辋川应了声,却支支吾吾站着不走。

赵楹道:“还有你不好讲的话?”

李辋川一脸讪讪,“还有一件难事,得知会王爷……到时治病,还需一个活人出力,府里人不好做这个,要不,去娼馆里借个用用。”

赵楹明白过来,冷着脸看他。饶是李辋川平日行医百无禁忌,一张老脸也涨得紫红。半晌,才听赵楹应允了一声,砰地将门关住了。李辋川摸摸鼻子,吁了口气。

第二日天没亮,安王车驾便离了府,到了傍晚,赵楹汗流浃背回来,走到水阁檐下,便听见隔壁隐约响动。待进了屋,还未在床上坐定,便听一声极细弱的呻吟,自隔壁透过来,蛛丝似的,飘荡了一下,便不见了,又叫人疑心粘在了哪里,刺得心底隐隐发痒。

赵楹沐浴完一回,汗出了几遍。那声音愈发绵密辗转,断断续续,缠进他耳孔里,一下下撩拨。赵楹烦躁不已,水淋淋跨出浴桶。随侍的婢女擦身擦到一半,见他起性,便跪下来以口服侍。赵楹扯了她坐到床上,闭了眼喘气。他一早携了小皇帝去圜丘祭天,顶着太阳晒了一整日,此时燥热团团积在胸口,烧得他喉咙痛。

门外有脚步声杂乱走进,隔壁的门轴响了一声,隐约有人道“人带来了。”李辋川的声音模糊传来,片刻后,严鸾忽然叫了一声。赵楹听得心里一跳,忍不住仰颈喘息,抓住那婢女的发髻往下按。

只一息,骤然传来一声惨叫。如兜头一盆冰水,赵楹猛然站起,抓起件外袍走出去。

门口站着医官、侍从、仆婢,屋里正兵荒马乱,忽然被踹开了门,李辋川一惊,便见赵楹站在门口,面色不善。

他气势汹汹迈进来,绕过李辋川,便往屏风后面走。

地上碎了一地瓷片。严鸾横躺在床上,汗水涔涔,濒死般梗着脖子喘气。大约挣裂了伤口,将亵衣浸得血迹斑斑。床上坐了两个婢女,一个抱住他肩膀,一个按着手臂,连番惊吓,年轻的那个突然松手大哭起来。床边站了个人,五短身材,一头热汗,形貌猥琐,胯间却吊了个驴大的行货,他本抓着严鸾膝弯,此时惊得呆了,扑通瘫到地上。

屋角燃着一丸香,药气缠缠绕绕,熏得人眼前发花,心急气促。

赵楹只觉太阳穴被血冲得突突直跳。他看着这一屋子人,恍惚间想起自己十岁上下,随将领出城打猎。他们围到一头鹿,鹿角枝枝岔岔,修长漂亮。它浑身插满了箭,摔倒在雪地里,不挣扎,也不嘶叫。热腾腾的血汩汩流出,冒着白气。人马围上来,将鹿团团制住。它的眼睛又湿又黑,带着兽的蒙昧与天真。

如此刻严鸾的眼睛一般。

赵楹从他脸上转开视线,冷笑道:“屋里站这么多闲人做甚么!”

李辋川先反应过来,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他又回到了十年前,所有人都退开了,由他独自上前,擎了匕首,去割它的喉管。因为那鹿是他的。

他喘着气走向床边,把严鸾抱起来,放回床心,然后俯身下去,放轻了声音叫他:“严鸾。”

严鸾置若罔闻,空茫茫睁着眼睛。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指痉挛地蜷缩着,大腿的皮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性器直挺挺硬着,肿胀发紫。一条血线自肩头流出,蜿蜒横过惨白的胸膛,被汗水晕染开。帐子四角都挂了琉璃灯,明晃晃的,照出他身上细碎汗光。

赵楹慢慢抱住他,这具身体立刻绷紧了,僵直如快要崩断的弓弦,命悬一线。赵楹觉得无从下手,他扣上严鸾膝盖的手便有些发抖。

严鸾猛地挣扎起来,发出惨痛的哀叫。赵楹不知道他都要死了,还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只能将他死死扣在怀里。两人俱是大汗淋漓,湿滑地扭缠在一起。

李辋川在屏风后小声提醒:“王爷,醉蛊香快要尽了。”

赵楹只能一面钳制住他,一面匀出一只手来,喘息着抚摸他的头发,“严鸾……严鸾,别动。”他下身硬得发痛,挺身而入时,一瞬间,几乎以为捅进去的是烧红的刀子——严鸾挣扎到快要压制不住,他狂乱地惨叫,瞳孔散开又缩紧,将舌头嚼出了血沫。赵楹紧紧箍住他,把手塞进他嘴里,立刻被死死咬住了。鲜血迅速自嘴角流出来,顺着赵楹的手腕淋漓滴上严鸾的胸膛。赵楹一下下挺腰,撞向更深处,他已觉不出痛,也分不清严鸾是痛是快——他反弓着脊背,呻吟颤抖,徒劳地撕扯着自己的身躯远离他,同时又抓紧他的肩背,死死绞住他,将他吞吃,缠紧。

等赵楹找回些神志,勉强控制得住力道时,严鸾绷到极限的肌骨已渐渐松开,变得软而韧,他一面执拗地挣起上身,似乎想从赵楹的臂弯间滑脱出去,一面又与他交颈相缠,在他耳边肆无忌惮地呻吟喘息。

赵楹心跳如鼓,试探着放松钳制他的臂力。严鸾没再挣扎,他全然陷入了沉沉欲海,快要溺死在里头。赵楹放缓了力道,只抵住那处敏感至极的地方,辗转研磨。严鸾登时仰起颈子,惊声急喘,呻吟声都在打颤。赵楹犹觉不足,俯身去舔舐他沾了血的乳尖,然后探手下去,握住他胀到极处的那物,和着顶动的力道,缓缓揉搓。严鸾痉挛起来,喘息变得绵长粘腻。他的指甲尚未愈合,又在赵楹背上裂开,抓出了一道道血红的痕迹。赵楹压紧了他,用掌心摩挲他的顶端。严鸾浑身滚烫,呻吟声几乎扭曲,蛇一般拧动着缠紧了他。

赵楹深深喘气,小心延长着这场欲望的搏杀,握在手里的性器在细细抽动,严鸾已是强弩之末。赵楹眨了眨眼,分不清眼睛里是汗是泪,亦或是溅上了血。他看了看帐顶的灯,自严鸾身上爬起,待喘息稍定,扣住他瘦削的胯骨,撞向自己。严鸾浑身颤抖,肌肤上渐渐浮起片醉红,自脸颊,耳后,蔓延至胸膛,甚至蜷起的脚趾——他抽着气,痉挛着叫了一声,泄了出来。赵楹一面挺腰,一面轻轻揉捏他的囊袋,手指顺着跳动的青筋推向顶端。白液淋淋漓漓洒在腹上,溅得一身红红白白。赵楹待他慢慢泄净了,屏息等待,便见那顶端小孔中,缓缓爬出一条金灿灿的小虫来。却似织金衣裳上脱落了一截线头,掉在地上,孱弱地扭动。

赵楹叫了一声“老李”,才觉出嗓子嘶哑得厉害。李辋川满头是汗,急奔进来,一眼看见地上那虫,忙跪下来,拿镊子小心夹进小瓶儿里,拿木塞塞住。赵楹已扯掉了帐钩,将床帐放下来。

严鸾平息下来,张了口疲惫喘息。赵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抱紧他消瘦的腰,深深撞了几下,丢在软烫的甬道里。严鸾忽然噎了一下,猛然扭过身,伏在床边呕起来。赵楹一惊,忙将自己抽出来,俯身去拍他后背。他没吃甚么东西,只吐出一小滩混着胆汁的药汤,眼睛也没睁一下,便昏昏睡去。

李辋川站在外头,无语望天。他去玲珑馆里覥着老脸挑了人,布袋套头将人弄来,没用上,又套了头找人送回去。正神游间,背后门开了,赵楹满身狼藉,披了袍子站着,咬牙道:“拿止血药来,给我包一下手。”李辋川将床上那人细细检查过,又给赵楹扎好了手,方要走,又听赵楹道:“老李,你这个治法,他醒了要与你拼命。”

李辋川腹诽,甚么我的治法,下药的难道不是你,嘴上只叹息道:“但凡有别的法子,也不会出此下策。待严修撰醒了,我自与他解释。”

赵楹看了看床上:“你与他讲不通,这人心眼是死的。”

往后几天,赵楹往来各处营帐,甚少回府,也不见李辋川来报什么消息。到了第五天,他清晨才回来,就见李辋川坐在门口,一脸丧气。

赵楹寒着脸看他。

李辋川拍拍屁股站起来,道:“跟王爷报喜,严修撰昨日醒了。”赵楹心里一轻,又听他道:“给王爷猜准了。他昨日下午还好好的,到了晚上,突然与我道过谢,便开始绝药绝食了。恕小的直言,严修撰眼下的情状,可撑不了几天,王爷要去劝劝么。”

赵楹抿了唇,思忖道:“不会是因为那事。你去查查,下午都有谁在看护,谁与他说过话,说的甚么。”

待李辋川将仆婢医士统统问了话,才惊觉事情是出在了孙医官嘴里,便领了他,战战兢兢去见安王。

孙医官行了礼,惶恐道:“昨日午后,严修撰醒了,见小的在旁看顾,便问了几句话,小的如实答了,并无诳语。”

赵楹坐在椅子上喝茶:“问的甚么?”

孙医官道:“严修撰先问,‘竖阉何在’,小的回,安王英明,已将那逆贼凌迟处死,您安心养病便是……又问,‘余党如何’,小的答,凌迟、斩首、充军、流放不一,已扫荡廓清了。严修撰便说了两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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