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瞻洛在原地脸色有点微妙,一旁的薛子安则哈哈大笑道,“你瞧瞧,这才多大的小崽子就这么老道!阿洛啊,我瞧你是白活了这么几年,还不如人半大小子。”
苏瞻洛瞥他一眼,“你比我大了几岁吧?怎么没见你比我强到哪处?”
薛子安挑了挑眉,“阿洛啊,你这是在挑衅?”
后头远远缀着的酒久瞅见自家主子脸上那抹奸笑,转头对碧蝶道,“不得了,主人这家伙又想出什么坏法子,估计苏公子又得倒了霉去……阿蝶?在听吗?”
“哦!”碧蝶回过神,将投在苏瞻秋身上的那抹眼神收了回来。
果不其然,薛子安又开口道,“阿洛,我们去趟青楼,看看谁更能讨姑娘欢心,如何?”
苏瞻洛耳根霎时便红了,这红还有蔓延至脸颊的趋势。
“诶。”
不知何时,薛子安已经贴到苏瞻洛耳边,低低的一声唤顺耳爬入,霎时酥麻了他半边身子。
苏瞻洛刚要抬手推开,却听薛子安在他耳边低语,“九歌门是大门派,门下弟子不说上前也有大几百,我们这么溜了一圈,你可有看见任何弟子?”
苏瞻洛明白他说的都是正经事,可那低沉的嗓音离得太近,顺道还伴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声,尽数灌入耳中,又痒又麻不说,直教他脑里将薛子安几句话荡来荡去,嗡嗡作响。
薛子安见他快熟透的耳垂,无声地勾了勾唇角,面上不正经,可吐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正经,“九歌门门主与门主夫人刚死,又在拂云医庄折了个大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九歌门不可能跟现在这般安静地快成了坟场。”
苏瞻洛听得晕晕乎乎,“嗯,所以……”
“所以啊,”薛子安越凑越近,“我们须得上下好好查探一番,这门派里头究竟出了何事,否则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竹林悉悉索索,薛子安瞥了一眼,又看那红透的耳尖心痒难耐,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这下竹林的声音停了,留下两个看食铁兽而归的小孩儿在原地干瞪眼。
苏瞻秋最先反应过来,当机立断抓起夏余的手,“走,我们再去看看别的食铁兽。”
夏余被小姑娘又软又白的手裹着,高兴地都快上了天,转脸就把这茬抛在脑后。
苏瞻洛看着两个活蹦乱跳跑远的小身影,眼睛一眯,刷拉一声身后的利剑便出了鞘,锃亮锃亮地映着他不知因为怒还是因为羞而通红的脸。
薛子安忙不迭地避着剑,这人被激恼了,用的是剑刃,招招带阴风,毫不留情,加之前阵子通了内功,武艺进阶不少,比起剑来威力不容小觑。
“主人啊,你这可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哪!”酒久攀在最近的一棵大树上吹着凉风。
薛子安难得的没跟她斗嘴,“碧蝶,跟着两个小孩儿去。”
“是。”碧蝶领命而去。苏瞻洛知道他是担心两个小孩儿出事,便狠狠瞪他一眼,收起了剑。
“哎,苏公子不能这么心软,”酒久跃下那棵树,“对待登徒子就要心狠手辣,旨在斩草除根,方能造福一方!”
“酒久,”薛子安阴测测地笑着,“我有办法让你之前吃的肉夹馍吐出来,要不要一试?”
酒久脸色一变,身法一晃,又回到了树上。
苏瞻洛则看着那棵树若有所思,“薛子安,你们都是属猴的吗?一个两个都爱上树上屋顶。”
“……”
三人在九歌门寻了半天,才终于在后院一大块荒地找到了本该存在的九歌门弟子。
这块荒地上用木头简易地搭了百来座屋子,以供九歌门五六百弟子住宿,夏容在其中跑来跑去,忙得脚不沾地,晏亭在一旁诊脉,还有许多郎中打扮的人,半晌对那年纪轻轻的弟子摇了摇头,那弟子便顶着一脸菜色,拖着步子回去了。
“浓重的药味,”苏瞻洛拧紧了眉头,“看这架势,莫不是九歌门上下大规模染上了瘟疫?”
“不可能是瘟疫这种极强传染性的疾病,”薛子安摸着下巴道,“否则不可能这么简陋,连点阻隔措施都不做。”
“那将所有人移到后院,秘密治疗做什么?”
“九歌门在武林上渊源颇深,资格老意味着树敌多,”薛子安道,“若是这么大规模地重病,自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引得仇人乘虚而入。”
“到底是何重病?”苏瞻洛拧着眉。
“想知道,我们可以去他们弃尸之处瞧瞧,”薛子安指了指不远处陈尸的荒地,“只不过……”
他话音方落,一道人影猛地掠过下方荒地,薛子安带苏瞻洛隐蔽的这棵树位置较高,因此才没与那人撞了个满怀,还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身法极快,因此并未惊动底下的人,但人影掠过的时候,苏瞻洛注意到晏亭的眼皮抬了抬,但仅仅一瞬便放下了,让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走了眼。
“我们绕过去罢。”薛子安悄声道。
“连你的功夫掠过去,晏亭都能发现么?”苏瞻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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