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晨看对方不郁的表情,知道他并没有答应的意思,他也不介意,“我知道你一时没那麽快就解开心结,那种事要是换了我,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过,我还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韩逸轩捏了自己一把,确定没有在做梦,他一声不吭的继续吃起黄记鱼丸,这麽好吃的东西,他可不能浪费。
他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的确是真心的,可他也能感觉的到,好像有更大的一个坑正等著他往里跳,他必须得时刻警戒,全力备战。
y谋沦陷09
第九章
第二天一早,韩逸轩被卓思晨叫醒,他不清楚为什麽今天的他神色这麽凝重。
今天的卓思晨一身纯黑,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其他颜色,韩逸轩被拖著走进一家花店,两束菊花是早就预订好的,虽然没明说,但他隐约察觉到些什麽。
他们驱车来到墓园,卓思晨并没有下车,他似乎在等什麽人,大约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韩逸轩才看见驶来的另一辆车子,他觉得有点眼熟。
司机打开车门,小心扶出一名怀孕的妇人,韩逸轩一眼就看出是昨天的那个女人,卓思晨也在下一秒迅速下了车。
“小晨,等了很久吧。”
“刚刚到。”
卓思晨上前扶过白竹筱,慢慢的走进墓园,韩逸轩看看情况,无奈的从後座拿起花束,跟著走进墓园。
庄严肃穆的墓园异常安静,走上高高的台阶对於一个孕妇来说是种磨难,卓思晨几乎是半抱著她走到卓阳和娄笑的墓碑前。
独立的一方天地,四周很空旷,长满青绿的嫩草,虽然天气炎热,它们依然挺立的守护著墓碑里的灵魂。
双人墓碑非常宽大,卓阳和娄笑的名字并排列在其上,他们两笑的很幸福,他们生前一定很恩爱。
韩逸轩看著那张亲昵的合照心内猜测著他们的关系,两个帅到让人嫉妒的人走到一起,也是理所当然吧,虽然他们都是男人,他这麽为自己找著理由。
他看著右边的日期,一个卒於三年前的六月,一个卒於去年的七月十四日,正好是今天。
原来,今天是那个叫娄笑的忌日,他又明白一些东西。
卓思晨静静的立在墓碑前,身形笔挺,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在外人看来,他很平静,可是白竹筱却握上他的手,“小晨,别太伤心了。”
卓思晨反手握住那只细弱的手,安慰她,“我没事。”
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娄笑离开他,已经整整一年,他却觉得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他不敢相信娄笑会割腕自杀,虽然事实摆在眼前。
他知道他伤害了娄笑,事後他自责到想死,可他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做了就是做了,他会对他负责到底。
娄笑跟他爹地经历过很多磨难,他知道娄笑的心很脆弱,可随著年龄的增长,娄笑也越来越坚强,这些是他看著他改变的,直到他爹地为他而死,他依然坚强的活了下来,虽然有他爹地的遗言在先,可他确信娄笑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
他不相信娄笑会因为那个原因,就这麽割腕而死,可医生的诊断,太平间的尸体,种种事实摆在眼前,他想不信都不行。
他终於也有胆怯的一天,他不敢告诉众人真相,娄笑真正的死因只有他知道,连筱筱都以为娄笑是因为思念他爹地过度,一时想不开而做了傻事。
可笑而可怜,其实凶手就在他们面前。
一年来,他藏著这个蚀骨的包袱重的喘不过气,他把这个污点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逼迫自己遗忘,堕落自己的灵魂,以期换来一点点的安心。
他知道这样很卑鄙,可是他不希望原本都爱著他的人,开始恨他,他已经失去他的娄笑哥,他不能再失去大家。
“小晨,你的手好冷,你真的没事吗?”白竹筱很担心,这麽热的天,为什麽他的手会这麽冰冷,干爹和娄笑哥在他心里的份量,她比谁都清楚,一连串的打击,她真怕他会支持不住。
卓思晨回过神来,他安抚的对她笑道:“是你手太烫了,这麽热的天哪适合孕妇出行,说了要你别来,你还是来了,现在还反过来说我。”
“小晨……”
“行了,我们待的也够久了,回去吧。”
卓思晨扶住她,起步离开。
下台阶比上时轻松许多,走到墓园脚时,比上时足足少了一半时间,卓思晨脚刚踩到平地,忽然眼神一紧,他立刻朝韩逸轩看一眼,对方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就在他们眼神交换的瞬间,突然从两边冲出一帮手拿铁棍的人,卓思晨立刻挡到白竹筱身前,抓住袭来的铁棍,一个空手夺白刃,反击那小混混一棍。
韩逸轩也上前制住一个青年,另一手从口袋掏出证件,大喝道:“警察,都给我立刻停手。”
有时候,在势单力薄下,不是所有人都买警察的账,尤其是黑道上的人,韩逸轩的话就像一粒粉尘落入深湖,击不起一点水花。
对方显然人多势众,这边廖廖几人,一定会吃亏,韩逸轩利落的掏出手枪,对著天空鸣枪示警。
收到的效果的确不差,那些人听到枪声立马停止势头,戒备的看著他。
“袭警的罪名可不小,你们要是再不停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真枪实弹不是闹著玩的,人群中似乎有点地位的男子难看的吐了口口水,骂道:“***今天算你这臭娘们走运,回去告诉你那个好老公,抢我们红爷的地盘,那也得掂掂份量,我们走。”
男子一声令下,墓园又恢复宁静,仿佛刚才的打斗只是虚幻一场。
“没事吧,筱筱?”见人走光,卓思晨立马转头担心询问。
白竹筱虚弱的笑笑,对他摇头,“没事。”
“我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的把她塞进自己车里,不容反抗。
白竹筱清楚那人的脾气,在这种时候,她就是拒绝也是白搭,所以她干脆由他摆布。
韩逸轩坐在副驾驶位一声不吭的看著那人忍住怒意,飙飞车般的驶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半个小时後,车子停在一幢别墅前。
曾伟然已经在大门口焦急的等待著,卓思晨扶著白竹筱来到他身旁,一拳打的他後退两大步。
“你!”曾伟然愤怒的瞪向他。
“连自己夫人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的人,没资格做别人的丈夫。”
“我……”曾伟然立刻语塞。
“自己惹的祸不要连累到家人,筱筱要是有个什麽意外,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卓思晨忿然转身,没有再管那张青白交加的怒脸和白竹筱尴尬的样子,甩手离开。
韩逸轩随即跟上他。
没想到,白竹筱原来是合谷集团总裁曾伟然的夫人,而合谷在生意上总是败北於晨云,看来这个曾伟然是故意要让卓思晨难堪,才抢走他的未婚妻,韩逸轩将这两天遇到的事整理了一遍。
曾伟然与卓思晨有仇,至於有些什麽仇恨,他不得而知,而以警方目前掌握的消息,合谷其实是个大型的犯罪集团,只是他们的手法太高明,警方g本找不出有利证据扫荡他们。
如今,他得到一个讯息,曾伟然是卓思晨的仇人,旧恨加上夺妻新仇,他相信卓思晨不会就这麽算了的,或许,他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些什麽,帮助警方破案。
其实,他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他不明白他的未婚妻为什麽会移情别恋,嫁给那个什麽都不如卓思晨的男人,客观的说,卓思晨比曾伟然要突出几倍都不止,如果他是女人,他绝对会选择前者。
不过,他却什麽都没问出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隐私,他明白就算他问,他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他不是喜欢自讨没趣的人。
车速没有来时那麽快,但也不慢,韩逸轩虽然也喜欢飙车,可他中意的是驾著机车在风中飞行的快感,那种极限的放纵,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真的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因此,他并不喜欢四个轮子的车子,即便是敞蓬跑车开起来,也没有纵情在他喜爱的zzr上来得畅快。
车子因红灯停住,他看看那人,发现他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看来他自我调解情绪的本事比他还要厉害,这麽一会儿就让人看不出他刚刚才发过一场可怕的脾气。
“怎麽,我脸上生花了麽?”车子启动,卓思晨并没有转过头,但他嘴角却挂著一丝打趣意味,韩逸轩知道自己被取笑,也不生气,“没有生花,就是长了一颗痘。”
“你是想提醒我,我的第二青春期来临了吗?”
“那就恭喜你了。”韩逸轩毫不客气的回敬,却没等来对方的生气,反而收到一句谢意。
“谢了。”
“不必。”韩逸轩气馁的转头看向窗外,他就不信他赢不了,走著瞧。
忽然,他瞥到人行道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忙急喊:“停车。”
卓思晨立刻降下车速,将车停靠在路边,韩逸轩推开车门就朝那个身影急追过去。
韩灵珊听到熟悉的声音叫著自己的名字,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嘴角也咧开了花,“哥。”
“珊珊,你怎麽会在街上,你翘课?”韩逸轩生气的瞪著她,就差手中没拿著一把戒尺,啪啪啪的威胁著小女生。
“哥,今天是周日,你不会连日期都不知道吧?”
“周日?”
韩逸轩的脑袋突然被炸到,这几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居然混乱的连今天是周日都不记得了。
“哥,最近警局很忙吗?我看你j神不是很好。”韩灵珊担心的看著略显憔悴的哥哥。
她很开心自己有一名当警察的哥哥,她崇拜那个神圣的职业,她知道哥哥是个优秀的警察,破案率在警局是出了名的高,他为有这麽个哥哥感到自豪,可是如果因为这样而累坏身体,她也是不愿意的。
“没的事,这段时间我暂时不会去警局,因为我有任务在身。”
“不去警局?什麽任务?”韩灵珊奇怪的睁大眼睛,什麽任务连警局都不能回,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
“保护我。”卓思晨的突然出现,打断兄妹二人的谈话。
韩灵珊看著这个大帅哥,有些吃惊,“哥,这位是?”
“卓思晨。”卓思晨伸出手,优雅的动作,温和的笑容,都让年及二十的小姑娘红起脸蛋。
韩灵珊微笑著握上他的手,说道:“你好,我叫韩灵珊。”
“珊珊,我送你回家。”不想他和自己妹妹过多的接触,韩逸轩准备结束这个不长的见面。
“哥,我刚刚从家里出来,我要去打工。”
“打工?去哪里打工?你还是个学生。”韩逸轩听著这个新鲜词有些生气,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居然出来打工,他给她的零花钱不够用吗?那她不会找他要?
“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现在也只是在社会实践而已,这可是学校要求的,你想让我交不了作业吗?”
“什麽社会实践?”
“打工呗。”韩灵珊受不了的白他一眼,“我现在在肯德**里当服务生,只是周末而已,既不会影响培训班的课程,又有钱赚,而且还能交了暑假作业,一箭三雕的好事啊。”
“在哪个区段?”
“就前面,邮电路的分店。”
“我送你过去。”
“不……”韩灵珊正想阻止,卓思晨忽然开口,“啊,芯姐一早就说要我给他带kfc里的蛋挞,我怎麽一直都忘了,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那里坐坐吧。”
韩逸轩斜眼一瞄,冷笑著拉起妹妹离开。
kfc无论在哪个分店,几乎都是满坐的多,现在的小孩都是家里的小祖宗,只要那张小嘴一开口,家长们都屁颠屁颠的领著小皇帝们进来尽情吃喝。
韩灵珊三人走进店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座的小孩,嘈杂不堪的场面,热闹而温馨。
韩逸轩坐在一个角落里,这是为数不多的空位,韩灵珊已经换上工作服,“哥,你怎麽会被派来保护那个卓大哥的。”
“这是上级的命令,我只是执行任务。”韩逸轩看著那个站在一排长长的队伍後,等待点餐的人,凉凉的开口,要不是局长的坚决,打死他也不会做这该死的差事。
“哥,你好像不太喜欢卓大哥。”韩灵珊迟疑著开口,嫡亲的血缘,让她感受到他体内不善的因子,他看他的时候,眼里总是带著敌意,虽然他掩饰的好,但她一眼就看穿了他。
“我的事你就别多问了,你呢,家里没事吧?”
“你第二天把钱打过来,我下午就把它还了,那些人没再来过。”
韩灵珊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几乎不太敢盯著那双带点冷漠的眼神,她明白要不是她,他也不必过的这麽辛苦。
父亲是个老赌鬼,屡教屡犯,二十几年来丝毫不愿悔改,她明白,哥哥早就已经恨死他,甚至亲自抓过他,可是抓了又怎样,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赌,而哥哥就成了替他还债的机器,她就是帮凶。
要不是因为她的苦苦哀求,她哥哥g本不会管那个死赌鬼,只是自己实在看不过去父亲被那些人毒打成那副惨样,她每次告诫自己下次就不再管他,可是每回事发之後,她依然忍不住打电话去哀求,她恨自己,却又每每继续纵容著他父亲的赌瘾,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麽时候才是个尽头。
“那就好,要是有什麽人敢欺负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记住了,不可以让自己有危险。”
“知道了。”韩灵珊乖巧的应了一声,忽然听到同事在叫她,她马上往那边跑去。
剩下韩逸轩一个人,他东看看西看看,见卓思晨前面还有好几个人,他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等到他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刚刚还在排队的人居然拎著东西,在和他妹妹聊天,他不过是进去这麽一会儿,有这麽快的速度吗?
“哥。”韩灵珊见哥哥出来,立马朝他挥手。
“刚刚看你还在排队,怎麽这麽快就轮到了?”
“你不知道中国文字里有开後门三字一说吗?有灵珊这把钥匙,这後门开的不就理所当然了。”卓思晨得意的晃晃手中热乎乎的东西,赞赏的mm韩灵珊的脑袋。
“我警告你,别带坏我妹妹,走了,别妨碍人家上班。”韩逸轩连拖带拽的拉著他走出店门,期间不忘瞪他一眼。
这个王八蛋,什麽不好教,教他妹妹开後门,他是想让他妹妹以後也学他,在其他事上让人开後门吗?
俗话说:学坏容易学好难,小心他要他陪他一个妹妹出来。
y谋沦陷10
第十章
韩逸轩每个星期二晚上都会到研汐浅阳的酒吧驻唱,其实,警局的工作时间最不稳定,有案子的时候,就算通宵熬夜也是家常便饭,对於这个时间,他未必都能依约到点,幸好酒吧经理与他关系不一般,所以有实质x特殊原因的话,他没按时到场,酒吧并未追究过他的责任。
这个星期没有大案,可是他如今任务在身,局长命他二十四小时保护卓思晨,说明他已经失去自由的时间。
可是少去一个星期,他就少了一笔可观的出场费,更何况,他不想老是为难介辉,他已经给他添了太多麻烦,所以,他今天必须得去。
其实他不是很理解局长这次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分析过不止一两次,这次的事情漏洞太多,有人想害卓思晨,最大的嫌疑应该是他商场上的竞争对手,那麽,对方也只是想让他的公司倒台而已,他g本无需这麽跟著他,他不认为局长会想不到这层。
虽然他认为离开他一个晚上,他未必会有什麽危险,只是他出生纪律部队,他不会做违抗上级命令的事,所以他很烦恼。
他的情绪自然影响了在办公桌前办公的卓思晨,忍无可忍之下,他终於扔掉钢笔,双後搭著下巴,挑眉看著那个不停踱步的人,“我说你想干嘛?”
韩逸轩听到声音停止动作,他看他一眼,说道:“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你得陪我去一个地方。”
毫不留情的截断,不容反抗的语气憋回韩逸轩所有的话,不是怕了他,而是知道他再说什麽也没用了。
他想,他又要麻烦介辉了。
虽然有些不甘,不过他不是那种喜欢自忧自怜的人,从小锻炼出来的坚强意志造就了今天的韩逸轩,他是不会被打倒的,他可是有著猎豹之称的拳王。
虽然如此,他对那人的态度还是很不友善,他是被他塞进车里的。
直到车驶入研汐浅阳的停车场,他才换了种眼神,当然,这其中最多的是惊讶。
他完全搞不懂他,这种做法是什麽意思?故意耍著他玩?他真的无聊到这种程度?
卓思晨笑拉著那个呆住的人走进酒吧,耳边的车流人声立刻变成抒缓的轻音乐,浓烈的香水味证实他们来到一个女人的王国。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韩逸轩深吸一口气,说:“你应该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坐会儿吧?”
“很乐意。”卓思晨无所谓的摊摊手。
得到大赦,韩逸轩终於像解放似的离开那个男人身边,走到休息室里去拿器具,看到他推门进来,其他两名青年立刻叫起来,“我的上帝,你终於来了逸哥,我们以为你又被急事耽搁来不了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上场吧。”
“让我们久等倒是没什麽,让那些个只为听你唱歌而来的小姐夫人们久等那就不好了,我怕裘经理把我们一块给炒了,到时候我们可会赖上你的,小心了你。”
“去你的。”韩逸轩气笑著一拳击过去,率先离开休息室。
其余二人也不敢耽搁,跟在他後头先後出门。
韩逸轩的声音很有磁x,低沈圆润,听在耳里的确是一种享受,再加上他那英俊有型的外表,自然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贵妇们争先抢夺的香饽饽。
卓思晨选了一个比较y暗的角落,斜靠在沙发上看著走向驻唱台的人,笑著向身侧举起酒杯。
裘介辉立刻对碰酒杯,笑道:“卓总今日怎会有如此雅兴,光临本所呀。”
“陪一个朋友过来而已。”
“卓总说的,该不会就是小逸吧。”裘介辉并没有错过并肩走进门来的两人,他的语气带著三分打趣,友好的笑容同时逗乐了卓思晨,“裘经理似乎,跟他很熟?”
如此亲密的称呼,要说他们不熟也没人相信。
“如果今晚卓总能为在下带来一笔可观的消费,在下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裘介辉奸笑著轻碰他的酒杯,一口闷完杯中烈酒。
生意场上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尤如裘介辉这只笑面狐狸最甚,他可是出了名的唯利是图,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含糊。
“我记得贵所好像藏著一瓶85年的lafite,替我送给他。”
“我就知道卓总慷慨大量,说吧,卓总想知道我们小逸的什麽情况?”裘介辉开心的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可见刚才点名的那支酒价份量。
“全部。”卓思晨晃著手中酒杯,眼光一瞬间s向驻唱台,“我想知道他的全部。”
裘介辉稍微顿了一顿,後靠上沙发椅背,开口道:“我和小逸是小学同学。”
卓思晨有那麽刹那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样,洗耳恭听下去。
“小逸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跟著妈妈生活的,可他妈妈在他三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没钱交学费,他面临著缀学的困境,小逸很坚强,他到处去打零工,可是童工是被禁招的,他捡过塑料瓶、卖过废纸,我实在看不过去,就求我妈想办法资助他的学业,因为以他的x格,直接拿钱给他,他是不会要的。
从考上高中後,他就开始用自己的奖学金缴纳学费,还要到处打工赚取生活费,上了大学後,他又得负担起他妹妹的学费,他爸爸是个赌徒,不但没钱供养他们,甚至还欠了一大堆的债。
他当上警察以後,几乎都在为他那个没出息的爸爸还债,可就凭那点工资g本不够,来研汐浅阳驻唱,是我介绍他进来的。”
“你似乎很关心他。”卓思晨有些讥讽的笑,很难想象这个唯利是图的笑面狐狸会这麽无条件的帮助一个人,太匪夷所思。
“我和他第一次认识是在读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那天我被几个大同学欺负,是他跑出来替我打跑那几个比他还高个的男孩,他被他们打的满身血污,却还担心的拉著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哪里被他们打了,那个时候,其实我觉得他很傻,可是又不得不为他那份傻劲感动,之後,我就和他成了最铁杆的死党。”
裘介辉想到当时的韩逸轩还觉得不可思议,怎麽能有那麽一个人,自己被打的满身鲜血却浑然不觉,反而一个劲的担心完全没事的别人。
卓思晨紧紧盯著那个完全投入到歌声中的人,说道:“所以,你是在报恩?”
“不,我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兄弟,唯一的兄弟。”
“他每个星期只来这麽一次?”
“是,因为工作原因,一个星期能来一次,已经不错了。”他其实很希望他每天能来,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正职不允许,而且就连这麽一天,他都已经有好几次失场。
“他这麽来一晚,有多少出场费?”
“三万。”
卓思晨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真不赖,这可比他当个破警察要赚的多多了,你怎麽不劝他直接改行。”
“警察是他从小的理想,那次救了我之後,他就是这麽告诉我的,其实如果他的x格不那麽拗,他现在可以住豪华别墅,开名贵跑车。”裘介辉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哦?”
“呵,至少有不下十位名门贵妇想要包养他,都被我直接回绝了,因为如果让他知道这些,他一定不会再来,那我的生意可会少掉一大半。”
“抢手货麽。”
卓思晨当然知道事情的理所当然x,这样一个让他这个男人都涌起强烈征服欲的人,那些内心空虚的女人们又怎能抵挡得了他身上致命的诱惑。
“小逸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要别人养活,尤其还是被一个女人包养,那还不如直接一枪毙了他来得干净。”
“那如果是有人做了污辱他的事呢?你认为他会有什麽表现?”卓思晨举著酒杯,脸被档著,裘介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因他说的这句话微皱起眉头,“那就要看什麽事了,小逸不是个小气的人,除非触及他的底线,否则他很少有发怒的时候,因为他的x格太冷静。”
卓思晨状似明白的点点头,“这样啊,裘经理,可否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
“卓总见外了,但说无凡。”
“如果,我是说如果,裘经理突然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压在身下的话,事後你会怎麽做?”
裘介辉先是愣了三秒,待消化掉他的话後,他很好的隐藏起所有情绪,笑著回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然後再阎了他,将他大卸十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
看著他言之凿凿,外加肢体语言丰富的解释,卓思晨乐了,“裘经理果然非同一般,不过,如果此事发生在你兄弟身上,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我不觉得有人能动的到小逸,不过要是如果的话,我想他会不动声色,等到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就打你个措手不及。”
“是这样吗?”卓思晨眯起眼,想像著现在在他身边忍辱负重的韩逸轩,什麽时候如裘介辉所说,给他来个意想不到,他似乎对此非常期待。
“那如果事情发生在卓总身上,卓总又会如何处置?”裘介辉并未因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他的不快而忌讳什麽,反正权当笑话,他不怕什麽。
“我?”卓思晨听到他的反问有些迷茫,但很快回过神来,“如果是我的话,我相信第二天一早,我们会开心的在一张餐桌上吃早餐,因为那个人一定是我的爱人。”
裘介辉被这突兀的回答震晕了,这似乎超出他预期想要得到的答案,不过笑面狐狸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对方,“卓总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对方可是男的,你不会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
问题可是他先提出来的,这回答是不是太诡异一点?
“真爱不止不分国界,也不分x别。”卓思晨优雅的伸出酒杯等待,裘介辉直傻了半天才迟迟与他碰杯。
“卓总果然见解独到。”他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麽一句话来回他。
“见笑了。”卓思晨笑著放下酒杯,後背还没碰上沙发,突然有条蛇状软物缠上他脖子,带著女人的脂粉香。
“几天不理我,你倒是跑来这打算另寻新欢了是吧?”带著哀怨和撒娇的语气,听得卓思晨转过头,“雨嘉。”
“我以为你就快把我的名字都给忘了。”谷雨嘉扳著脸坐到他身旁,拿起他还没喝完的酒就往嘴里灌。
“瞧瞧,这醋吃得也太冤了,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倒霉,被差点冤枉入狱不说,还无缘无故多出个跟班,你不反过来安慰我,倒先数落起我来。”
“冤枉入狱?怎麽回事?”听到这话,谷雨嘉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幸好被卓思晨拉回来。
“其实也没什麽,不过是个误会而已,你也不用担心。”卓思晨安抚的轻拍她,示意不用这麽夸张。
“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什麽事都不和我说。”谷雨嘉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暧昧的蓝紫光线隐藏住她那双失神黯淡的眼神,消失的很快。
“说什麽……”
“这不是卓总吗?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带著中年女人的成熟韵味,深紫色低x镶钻纱裙,关夫人笑著走近。
“真巧,关夫人。”卓思晨起身与关夫人握手,笑著请她坐下。
“哟,这不是谷总监麽,幸会。”关夫人才坐上沙发,就看见与卓思晨挨的很近的谷雨嘉,打招呼的同时,她已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想了个遍。
“关夫人,久仰大名。”谷雨嘉已经换了表情,招牌的应酬微笑,大方的举止都引起关夫人的注意。
关夫人当然知道出色如卓思晨,身边没几个女人相伴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她眼里,那些不过只是摆设花瓶而已,以她侄女的条件,她有信心让她坐到正位,她只是没想到合谷集团董事谷毅明的女儿也在此列。
这个女人关夫人可不敢小瞧,年纪轻轻的她已经是合谷集团旗下最大一间酒店的行政总监,这并非归功於她父亲的权利,而是她自己以真凭实力坐上那把椅子的。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花瓶,那是一只既有外表又有内涵的古董花瓶,她值得人去珍藏。
裘介辉一看情形不对,发挥笑面狐狸的特长,讨好的融合气氛,“既然大家都认识,就没什麽好介绍的,我敬大家一杯。”
举杯的同时,关夫人说道:“上次的合作非常愉快,琳琳对卓总甚是想念,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哪天空了,卓总来敝庄坐坐。”
“关夫人严重了,一定。”
“那我就先告辞,今天是陪一个客户过来,不能让她等的太久,失陪。”关夫人起身,一一与三人握手过後,便转身离开。
卓思晨目送她走进一间包厢,才转回头来,脖子上即刻被一股热气骚得有些痒,他轻揽过她,带著无奈的语气问道:“怎麽了?”
“晨。”谷雨嘉气息不稳的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x前不停打转,“晚上陪我。”
卓思晨笑捏她纤细的腰肢,抬头望向驻唱台,“好。”
这边,韩逸轩已经完成今晚的任务,嗓子也已经吼到极限,结束台上的煎熬,他总算可以回休息室,临下台前,他瞥了那个y暗的角落一眼,发现他正跟一个女人在玩暧昧。
他的眼神只停顿三秒就移开,这种级别的暧昧自己又何尝没有过。
小逸,你别这麽固执,这又不是要你做什麽。
我不会做。
小逸,你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我只有这个条件,我并没要你做什麽,只是希望你别拒绝那些小姐们的敬酒而已,她们只是欣赏你的歌声,就是明星也会遇到这种事,这是种礼貌,你不是不明白,其他的我会一律替你挡掉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因为介辉的保证,他相信了他,他知道介辉不会对他食言,所以他找到了一份好兼职,多出一份收入。
这个世上,他想,除了妈妈,对他最好的就是介辉了,虽然他明白,这跟他救了他有关系,可他依然非常感激他。
其实,他早就知道一直供他上学的人是他的妈妈,他也知道,那一定是介辉的要求,他从心底里深深的感激他。
为他做了这麽多。
放妥所有东西,他来到前台,可他发现,那个角落除了裘介辉一个人,已经没有别人,他走前坐上沙发,叫了一声,“介辉。”
“小逸。”裘介辉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笑道:“到点了?”
“恩,你喝多了,没关系吗?”
“你第一天认识我?”裘介辉伸伸懒腰,坐正身体,“我是不会醉的。”
韩逸轩无奈的笑笑,问道:“刚才和你在一起的人呢?”
“你是说卓总吗?换到包厢里去了。”裘介辉抬手一指,“对了,你怎麽会和卓总认识的?他甚至点了最贵的酒送你。”
“那个王八蛋,说来话长,以後有机会再和你解释,我现在先去找他。”韩逸轩三两句堵住他的嘴,他起身拍拍他,就照著他指的方向去找卓思晨。
a区1022号,是他临走前裘介辉告诉他的包厢号,他顺著序号走到快尽头才找到地方,门被轻轻一推就开了,包厢只开了一盏细长的蓝色壁灯,只将当面墙壁照的微亮,沙发边几乎没有光线,但韩逸轩却清楚的看见了那边的景况。
那家夥衣衫不整的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跃动,而他身下的女人几乎是赤裸著的,嘴里还不停的轻吐著y荡的叫声,他一时呆了,第一次见识到活色声香的春g图,他竟有些迷茫。
卓思晨在门被推开就发现异样,犀利带著寒光的眼神立刻s向门口,韩逸轩几乎是同时移开视线,退出门外。
他甚至忘记说一声抱歉就匆匆逃走,他一口气跑出研汐浅阳,他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有些迷茫。
靠在大门口的墙上,他在七月份带著闷气的暖风中吹了半天,才彻底醒来,没一会儿,卓思晨从研汐浅阳里出来,他迎上去,什麽都没说。
“走吧。”
卓思晨并没什麽异样,只淡淡的招呼一声,便去取车。
一路上,气氛安静的可怕,韩逸轩没有说话的打算,卓思晨更是专心的开著车。
静默,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直到打开家门,两个人都保持著默契的安静,一前一後走进门里。
韩逸轩首先经过客厅,往自己卧室走,可是在手握住门把的时候,他又一次被抵在墙上。
“你怎麽了?”卓思晨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韩逸轩十分不解,他什麽都没做,他能怎麽呢,“我没怎麽。”
“那你为什麽不说话?”
“你不也没说。”韩逸轩觉得那人有些发神经,不说话也有错?
“你生气了?”
“生气?”韩逸轩觉得好笑,“我为什麽要生气?”
“因为你吃醋。”
才轻松一些的表情立刻扭曲,韩逸轩抬腿用力踢向他的小腹,怒骂道:“你***有完没完,谁跟你吃醋,你还来劲了。”说完,门!得一声关上,他耳g总算清静下来。
他就知道,那个变态的男人哪这麽容易就认识到错误,还装模作样的跟他道歉,幸亏自己没上他的当。
刚才一路上都没说话,其实他也只是不知道该说什麽,刚刚才撞上他的好事,再和他斗嘴似乎有些不道德,而他们之间的交谈,十句里起码有九句都是在斗嘴的,所以他才保持安静。
不过,说真的,要说他有什麽情绪,还真有,他现在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证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其实还是喜欢女人的,正如他自己说的,那天他纯粹只是为了报复他对他说的那句过分的话而已。
但是他那个报复做得太过了,他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
不过,他似乎对於他的未婚妻会选择曾伟然有一些理解了,正经的女孩子对於老公的不忠,那该是致命的打击,只是不知合谷总裁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满地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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