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上次你说的鱼,我也买到了,原来就是虎头鲨,这种鱼在我老家有的是,一个下午,我可以给你捉一大篓。。”,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袁朗来到厨房,只见一个青年正把买的菜放进水池,由于每天在书店里,许三多比以前在军队时白皙了很多,身上肌肉线条也柔和了许多,但仍然同样清瘦,他穿着暗色条纹的衬衫,灰色长裤,即使是在炎热的香港,也穿的一丝不苟,他正打算挽起袖子洗菜,心里奇怪今天吴哲怎么不像往常出来迎接他,对他说这说那的。突然他觉得身后有种危险,警觉的回身望去。
正文 第18章
真的是他,袁朗心里感叹,老天对他太好了,把这个今生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又送了回来。“三多。”,袁朗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哽噎,他不敢多说一句,怕多说了,眼前这个人就会像梦里一样消失,让他又一个人冷清清的醒来。
许三多看见袁朗,并不十分惊讶,自从和吴哲见面后,他就知道那些他不愿想也不愿见的人,和吴哲是联系在一起的,他无法逃避,他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逃掉,但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忆儿,还有书店,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而且在人地生疏的香港,他太寂寞了,他也需要像吴哲那样的朋友。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被自己深深埋进心里了吗?为什么一见到他,自己的心又开始痛起来,许三多默默忍受着心里流血的伤痛,整个人呆在那里,眼神茫然。
“三多,你怎么了,这是袁朗啊,打个招呼啊。”,在一旁的吴哲忍不住说到。吴哲的话好像惊醒了许三多,他有点怨恨的撇了吴哲一眼,我说过不见的,你为什么还把他叫来!然后招呼道:“袁先生,你好。”
~袁先生,吴哲吓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下他尝到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滋味了,完了,这下袁朗怪他,三多恨他,自己还是赶紧走吧。“那三多,你招待一下袁,袁朗,我去买点菜。”,说完,也不敢看清袁朗的表情,连忙出门溜了。
袁朗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情形,还是被这声袁先生震住了,他从没想到许三多会以这么冷漠疏离的态度对待他,难道他还在生气?还是有什么误会?“三多,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就忘了我的名字。”。
许三多不理袁朗语气里的嘲讽,可是两人挤在这小小的厨房里也不是个事,既然吴哲要他招待袁朗,那就请他客厅坐吧:“袁先生,请到厅里去坐吧。”
袁朗听言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袁先生,喝茶还是咖啡?”,许三多又问。
“茶。”,袁朗只回答了一个字。
许三多很快烧热了水,他们在印度几年,都喜欢喝印度红茶,吴哲讲究享受生活,他这里有最好的大吉岭茶。许三多在茶杯里倒上茶水,打开糖缸盖子,用小钳子把一块糖夹成两半,将半块糖加入茶中,又加了一勺奶油,然后把茶递给袁朗。袁朗一直看着他行动,直到现在才说了声谢谢。
许三多低头站在窗前,本来不善言谈的他,此时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吴哲上次一提袁朗的名字,许三多就反应激烈,吓的吴哲没敢再提,因此,许三多也不知道袁朗的情况,心里以为袁朗作为律师,应该过的不错吧,家里也应该儿女都有了吧。想到这里,许三多觉得毕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人,总该问一声过得好不好吧。“你,你家里都好吗?”
“你不都看见了嘛。”,袁朗放下茶,点起一支烟说道,“没什么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在等你。”,说完,两眼直盯着许三多。
“这么等没有意义,要是我不来香港,你不会再见到我。”,许三多听了袁朗的话,不觉脱口而出,“再说,你们应该以为我死了啊。”
“就凭你洒在车上的那点血?瞒的过别人,瞒不过我。”,袁朗晒笑道。“再说,不也把你等来了嘛。”
许三多还想说什么,这时大门打开了,吴哲一手拎着外卖的饭菜,一手牵着两三岁的小男孩,那男孩看见许三多,就叫着“爸爸,爸爸”,扑了过去,许三多慈爱的笑着,蹲下来抱起忆儿,听他讲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故事。
袁朗是彻底惊呆了,他看看孩子,又看看三多,“三多,你当爸爸了?”
“哦,是的,这是我儿子,叫许忆。”,许三多介绍说,“来,忆儿,叫袁伯伯。”
“袁伯伯好。”,忆儿倒不怕生,黑溜溜的眼睛调皮的望着袁朗。
“那,孩子的母亲呢?怎么不见?”,袁朗又问。
“孩子的母亲去世了。”,许三多轻声答到。
吴哲现在才明白许三多对袁朗的态度,因为许三多当初给自己介绍忆儿的时候,很明确说的是自己的养子,但对袁朗却说是自己的儿子,是想让袁朗死心吗?看许三多说话的样子,还真像刚死了妻子伤心的丈夫,看来老实人骗起人来,更要命啊,吴哲玩心顿起,在一边敲边鼓说:“是啊,生病在难民营里去世的。”
袁朗相信了,马上说对不起。想起来第一次见忆儿,他这个做长辈的,根据老规矩要给见面礼的,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就从钱夹里拿出一叠港纸,递给许三多,“三多,我不知道你有儿子,也没买什么东西,这点钱就作为见面礼,你给孩子买些玩具吧。”
“袁先生,你不用这么客气。”,许三多不肯接。袁朗的手僵在那里。
在一旁的吴哲看见袁朗眼睛眯起来了,知道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快发作了,心想你一生气,不一定舍得打三多,但我厅里的东西就会遭了秧,连忙把钱接过来,打圆场说:“三多,你也真似的,客气什么,给见面礼是上海老人家的规矩,我替忆儿收了,替他谢谢袁伯伯。”,然后又拉着袁朗向门外走,“三多,你和忆儿先吃饭,我送送袁朗。”
吴哲拉着袁朗进了一家茶馆坐下,袁朗气仍未平,手抖的连烟也点不上。吴哲没想到一向风流潇洒,运筹帷幄的袁朗也有被打击成这样的时候,看来真是英雄难过情关啊。
吴哲劝袁朗说:“你也别生气,三多这么做也许有他的苦衷,上次齐桓来~”,吴哲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心想袁朗是他们这拨人里头,最晚知道找到许三多消息的,会不会气死,“上次齐桓正巧打电话来,我就告诉他三多找到了,你说他这人,我回香港这么多时间了,他除了打电话,都没来看过我一次,老是说工作忙,走不开,结果他知道后,马上有‘出差’机会来香港了,那天我带齐桓回家,想给三多一个惊喜,没想到被三多在窗口看见了,他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死也不肯见齐桓,在里面嚎啕大哭。哭得齐桓也在门外哭,只会一遍遍的说,三多,你就开开门,让哥哥看你一眼吧。我认识齐桓这么多年,以前还从没有见他红过眼眶。后来我怕把三多哭坏了,硬着心肠把齐桓拉走了。袁朗,三多的那次痛哭,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见,他哭的那么绝望,那么无助。所以这次三多见你,我觉得好多了,至少他没有躲起来。”
“我倒宁愿他在我面前痛哭,也比现在一声冷冰冰的‘袁先生’要好,‘袁先生’,他把我当什么人了”,袁朗把头靠在椅背上,无力的说。
“袁朗,你是真心想和三多重归于好吗?还是见了面后失望了?”,吴哲问道。
“我当然是真心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拒之千里,对了,三多他真的结婚了?”
吴哲看着袁朗可怜,只好实说:“三多没有结婚,忆儿是他领养的孤儿。”
“我说呢,长得和三多一点都不像。”,袁朗稍微舒了口气。
“但是,也没那么简单,”,吴哲心想你别高兴的太早,“三多收养忆儿这件事很蹊跷,你想他偷渡来香港,自己都不知道在那里立足,怎么会先收养一个婴儿,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促使他这么做,还有他给孩子取名忆儿,他又在记忆,回忆谁?这个人,我觉得肯定不是你。”
袁朗听到这里,倒是连忙坐正了,也思考了起来。
“所以说,袁朗,你应该和三多好好谈谈,你不觉得他变了吗,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他肯定经历了很多事,可他不肯告诉我,你不一样,三多也许会对你说的。”
“我知道了。”,袁朗点点头。
和袁朗的突然见面,让许三多的心情难以平静,但日子还要过下去,他每天照常去书店,三天后,书店来了一批新书,许三多忙着盘点整理,他的手臂和肩膀在海里游过来时,受了伤,还没有恢复,因此整理上层书架非常吃力,这么多书整理下来,他的两条胳膊又酸又痛,举都举不起来了,忽然有一双手把书接了过来,许三多回头看,是袁朗,袁朗也不说话,只是帮着把书放到上层书架上,许三多靠着书架坐在地上,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看着袁朗,这几天,吴哲和他谈了不少,许三多才知道袁朗一直在找他,等他,他有点觉得那天对袁朗太绝情了,自己肯定伤了袁朗的心,但是现在自己心里还有成才,已经不可能再和袁朗在一起了,他想过要和袁朗谈一谈,劝他放弃自己,去另找一份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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