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利地在10点办理完生效手续。我把戳着红色印章的通行证紧紧拿在手中,在旁边队伍里那些赶不上时间的倒霉蛋们羡慕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地走出了这栋建筑。开往柏林的列车在下午1点出发,这意味着我又获得了短时间的珍贵的自由。
波兹南的街道有着明显的中欧风格,走在一些狭窄而古旧的中世纪街道上,还可以领略到一千年以前这里的风采。波兰人爱把建筑涂上各种各样的颜色,这让整条街看上去色彩斑斓,就像一个真正的童话世界。当看见街道尽头那座高耸入云的尖顶天主教堂时,恍惚之间,我感到自己好像已经回到了家乡。
我绕到一家小餐馆里点了一份必高思(②)当作午饭,浓郁的味道终于让我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我熟悉的德国。我必须继续向西走,就像当初我们向东行军那样。但我知道,这场长途跋涉距离终点不远了。
休息了一会儿以后,我坐上了前往柏林的列车。临近德国,就连车上的乘客也带着浓厚的“德式风格”,我是指,每个人都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而不像先前在乌克兰遇到的那些热情的俄国人一样聚在一块儿狂欢。突如其来的冷漠让我措手不及,天知道我多么想和对面的老妇人聊上几句,好打发这段难捱的无趣的时间。但显然,我的愿望终究是难以实现的。那位夫人拿出一团毛线和两根编织针,埋头一针一线地织起毛衣来。
我忍不住看向她颤抖的,爬满了皱纹的枯瘦的双手,只见她全心全意地操控着编织针的方向,以织出想要的形状。她的神情是那样专注和认真,动作又是那样缓慢小心,以至于我在看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就倒头沉沉睡去。
在这场睡眠中,我非常难得地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我的肚子重重撞上前边的桌边,我想我一定可以一直睡到柏林。
“怎么了?”我睁开眼睛,好奇地从窗口探出脑袋看向外面的世界。谁知我甫瞥了一眼,就被对面的老妇人用力拉了回来,并且被勒令关上了车窗。
“年轻人,你怎么这么冲动!要是外面的敌人看到你探出头,直接给你一枪怎么办?”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面带忧虑地抱怨道,“听说那个叫比尔斯基兄弟会(③)的,全是犹太人的游击队把前面的铁轨炸毁了,现在正在维修。该死的犹太人!”
“哦,那真是太可怕了。”听了她的话,我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我们的列车被迫停在一片白雪皑皑的茂密森林里,周围全是些又高又瘦的树木,枝丫交错,把阳光完全挡在了后面。在这里藏上十几个身穿白色伪装的人根本不在话下。要是真如她所说,游击队注意到我的危险动作,对准我的脑门扣动扳机,那我早就被送去急救了。
我不免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羞耻与自责。仅仅两个月没有和游击队交手,我竟然把这些大忌通通忘了个干净!还记得在我参军的前三个月里,我所见到的敌人,所遭遇的危险全部来自于这些流窜在森林或草地里的民间武装。自从我们被派上真正的前线地区以后,我却很少再和他们交手了。
上一次遇到游击队是什么时候?我想了想,那应该是在两个月前……
1943年1月7日,按照东正教徒的习惯,这天是他们的圣诞节(④)。原本我听说信奉无神论的布尔什维克们是不过这些节日的,但从一路上遇见的那些虔诚祷告的俄国战俘来看,这条谣言不攻自破(⑤)。因此,这也就意味着,这应当是热闹而温馨的一天。当然,这都是和平时期的讲究了,在残酷的战争中,人类所有能被用来庆祝的活动都被取缔得干干净净。
由于我们在天主教的圣诞节那天受到了俄方的袭击,因此上级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狠狠打击布尔什维克们。我想,他们只是在伺机报复。战争总是在那些愚蠢的白痴们复仇的幌子下才变成一个恐怖的渊薮的。
但作为一名普通的列兵,我除了执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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