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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用尽力气,话音落下身体便要滑入水中,被纪雪庵紧紧搂住,双腿分开绕在腰间。程溏只觉身体被飞快旋过,纪雪庵靠在池壁白石上,他却漂浮在水中。他一声惊呼,双臂抱住纪雪庵的脖子,下身骤然一痛,忍不住长叫出声。纪雪庵毫不留情冲入程溏身体,却见怀中的人脸色刷的变白,嘴唇被咬得变形。他堪堪停顿片刻,冷笑道:“这便是弄好了?我瞧却是你等不及。”

程溏痛得双目飙泪,还要被他出言讽刺,一偏头狠狠咬住纪雪庵肩头。纪雪庵闷哼一声,下身再不停缓凶猛抽插起来。程溏愈咬愈紧不肯松口,唇舌间尽是血气,纪雪庵任由他去,只将疼痛化作力气,一个咬得越凶,一个插得越狠。这一番较劲,终是程溏落了下风。他被纪雪庵干得浑身发软,力气尽失,连牙关都合不紧,脸颊无力擦过齿痕。他一松口,喉咙间强忍压抑的声音争先恐后一股脑涌出,气息紊乱,胡乱唤着主人。

纪雪庵却未因他认输而略放过他,他于性事上本就只会蛮干,不屑技巧花样。程溏怨他不懂温存,亦恨他不听讨饶,却在猛烈冲撞中性器愈来愈硬,最后被生生插射。他在水中泄出精液,内壁绞缠几近痉挛,逼得纪雪庵粗声喘息,眉头紧皱待程溏缓歇,竟又开始一轮猛干。程溏发髻早就散乱,拼命摇头,长发落在水上宛如笔墨散开,连抽泣都断断续续,“主人……饶了我,饶了我罢……要死了,要坏掉了……”

后穴早就不受主人控制,与言语全然相悖,又紧又热地裹住巨物,插入时欲拒还迎,抽离时依恋追逐。纪雪庵双手扣住程溏屁股,十指在柔软臀肉上掐出发红指痕,重重撞着他的股间,恨不能将受到冷落的囊袋也一并捅入。他明明也濒临极限,却强忍精意,仿佛暗中与谁较劲,忍不住便是输了。纪雪庵侧过脸,微微分神看向程溏。程溏双目几近失神,脸上满是泪痕,嘴唇红肿留下齿印血痕,一副被狠狠蹂躏过后的神情。纪雪庵只觉心中浮上无限得意,与情潮澎湃撞击在一处,震得他连指尖也发麻,终于泄了出来。

程溏本已叫哑了嗓子只剩哼哼的力气,此刻却呜的一声,将脸埋在纪雪庵肩窝。纪雪庵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身体一个沉浮,离开池壁,一头扎入水中。程溏睁大眼,与他在水中愣愣对望,然后缓缓靠近,主动贴上他的嘴唇,汲取他口中空气。唇舌相交间,冒出一长串气泡,模糊对方的面容,直到空气殆尽,才跃出水面。

纪雪庵用力摇头甩去脸上的水,眼角眉梢,却是生平所未展露过的志得意满。并非一场性事之后的餍足,而是真正征服过后的感受,盈满他的全身。他也曾抗拒犹豫,深陷欲望仍苦苦分辨,诱惑他的究竟是程溏还是魅功。但方才望见程溏神色的一瞬间,他豁然开朗,原先竟是他作茧自缚,如今一切答案都不用再追寻。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人,古怪的癖好兀自坚持,想要去哪里想要说什么无人能阻拦。所以,迷恋的身体便任由他索取,在意的人便不要再放手。他要施展魅功,就干到他屁股开花下次再也不敢。他来历不明另有所图,就将他每一刻都绑在身边,坏人无法接近他,他也没有余力再做坏事。这么简单粗暴的道理,一贯符合纪雪庵的行事,不屑玩阴谋诡计,敌人来了迎剑直击。他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又有什么做不到?

是程溏自投罗网,平白搅乱他的心湖,那便不要怪他,从此将他困在网中。

秋色愈浓,霜叶愈艳,珍榴会只余下最后几日。纪雪庵带着程溏走在山道上,正要回湖边水榭,却见枫树掩映下一座暖阁,窗户大开,中间坐着的那人却是裘敛衣。他们瞧见裘敛衣,他亦看见二人,笑着站起身,朝外扬了扬手,“纪雪庵,不进来坐一坐么?”

纪雪庵微微皱眉,看着屋中四五个年轻男女,根本不耐烦进去。他刚要拒绝,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见程溏慢吞吞走在身后,双腿间似夹了什么东西合不拢,走路亦不利索。却是被他昨夜折腾得狠了,纪雪庵顿了顿,待程溏跟上,抬脚往那间暖阁走去。

屋中人除却裘敛衣均站了起来,朝纪雪庵恭敬拱手行礼。纪雪庵淡淡颔首,口中道着不必多礼,眸光匆匆扫过。这些人大多是今次跟着师长父兄来到青浮山的名门后辈,出身各异,却无一不生得端丽。裘敛衣身旁那人赶紧让座,纪雪庵亦不客气,坐下后又命阁中侍女搬来一张软椅,冷冷唤程溏坐下。

裘敛衣笑吟吟瞧着二人,道:“我们正行酒令,输了的人便说一件江湖上的趣事,你可要一起?”纪雪庵待侍女奉上热茶,冷淡道:“我不过是进来坐一坐,无意打扰你们。”语罢顺手将茶杯递到程溏手中。裘敛衣一眼瞥见程溏后颈两个发红的印子,眸中透出十足兴味,却转头吩咐众人继续行令,不必拘束。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年轻人凑在一块又极热闹,喝酒说故事,也算是一桩有趣之事。纪雪庵只道裘敛衣色心发痒,不由多嘴一句:“这里有几人的父辈却是你惹不起的。”裘敛衣大笑,“你将我想作什么人?”又压低声音:“这里没有我瞧得上眼的颜色,小美人我又不敢染指。”他话中有话,纪雪庵却不动声色,冷哼道:“你好自为之。”

两人扯了几句闲话,听似无关紧要,却事关万家。裘敛衣何等头脑,与纪雪庵相识多年更生出不少默契,嘻嘻哈哈中将他所问之事一一答复。这些日子珍榴会上的人、事、宝物叫二人看在眼里,相互一对,倒也没凑出任何异样。纪雪庵心中有数,不再多问,却忽然道:“这几天怎么没见到木槿夫人和丰大哥?他们真的舍弃珍榴会,到山中赏枫去了?”裘敛衣神色微变,“我前日却见过他们,那处展出一瓶桑谷神医所炼制的秘药,能助人生筋养骨,千金难求。我只远远路过,听见木槿大姐和丰大哥吵了起来。他们夫妻极不容易,丰大哥又向来好强,我便没有上前。”

他与纪雪庵对看一眼,皆不再说话。木槿夫人和丰华堂本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侠侣,但十年前丰华堂被仇家陷害,虽大难不死,却被挑断手脚筋,功夫尽失。木槿夫人曾费尽千般心思,亦无法治好丈夫伤痛。两人着实消沉一阵,近年才逐渐看开,寄情山水,携手共游。纪雪庵回忆起朋友遭遇,面色沉郁。裘敛衣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便不要随意插手了。”纪雪庵点点头,杯中茶水喝完,便起身告辞。

程溏跟在他身后,纪雪庵走得不快,叫他不至于姿势太狼狈。二人回到湖畔水榭,纪雪庵当先走入屋子,程溏顿了下脚步,也跟了进去。自那天从温泉回来,纪雪庵便叫他搬入自己屋中。万家侍女许是早前得过示意,丝毫不奇怪,手脚麻利地将屋子收拾好。

纪雪庵坐在桌旁看书,程溏趴在窗前喂鱼。水中鲤鱼争相抢食,程溏拍干净手上食屑,扶着窗栏却有些困倦打了个呵欠。纪雪庵转过头来,程溏立刻放下手,低声道:“吵着主人了么?”纪雪庵看着他眼下阴影,暗道昨夜确实过分了些,心情有点好,面孔却依然冷冰冰,“困了就去睡觉。”

程溏拖着步子走到内室,放下床帘爬上床榻,心中却嘀咕不止。他早就知道纪雪庵嫌弃与人同住一屋,在外投宿时常迫于无奈,如今何必如此?这些天纪雪庵于房事上的渴求未免惊人了些,亦叫程溏暗暗叫苦。他拿被子蒙过头,小心眼道总不会是约定将至,纪雪庵要狠狠将先前赶路养伤浪费的全补回来罢。

他胡思乱想着,反而将自己逗笑,脑袋挨着枕头没一会儿,眼皮渐渐沉重。程溏不知睡了多久,隐隐中只觉屋中十分安静,有人掀开床帘钻进帐子,隔着被子抱住自己。他在睡梦中想这是谁呢,却毫无头绪,微微挣动一下,倒醒了过来。

程溏睁开双目,眼前正对着纪雪庵黑沉的眸子。他脑中迷糊,喃喃唤了声主人,将身体往纪雪庵怀中凑了凑,嘴唇却一下子被吻住。程溏唔了一声,帐中昏暗,空气却发热,一手拉住纪雪庵的胳膊,也不知是抗拒还是欢迎。纪雪庵进了被窝,双手摸索不停,程溏只着内衣小衫,不消片刻便叫他剥得光溜。

手指熟悉地找到那处入口,因昨夜关系,柔软湿烫,指尖堪堪触上,顺势往里一送,便吞入了一段指节。程溏受不了似的咬住被子,纪雪庵在前事上愈来愈细致,于他来说既甜蜜又磨人。小穴紧紧嘬住纪雪庵的手指,先前的不适不知飞去哪里,只剩下满满的欲望,希冀被粗鲁对待。程溏再也忍不住,双腿抬高了乱蹭,牙齿松开被子,转头望着纪雪庵,双目几乎滴出水来,“主人,够、够了。”纪雪庵也不再忍耐,将怒胀的性器送入程溏身体。

帐内满是春色,断断续续有呻吟喘息和暧昧声响飘出。万家两个侍女站在廊下,红着脸抱怨道:“又来了!”事后总是她们辛苦收拾,纪雪庵却抱着程溏去温泉池子洗浴。说起来,这档子事全是那天去温泉之后惹出的,早知便不该出如此馊主意。一个丫鬟贴住另一人耳朵,低声道:“不过如今庄主也总算能安心,侍卫长一早看出二人关系,他们先前安分过头,倒叫庄主生出疑心。”另一人点头附和:“看来纪雪庵也不过是个耽于美色的脓包,庄主的大计,不怕被他破坏了。”

珍榴会半月之期,不知不觉便到了最后一日。万家上下自数天前便开始知会各位宾客,最后一天仅展出一件压轴珍宝,望诸位务必赏光。

纪雪庵的脸埋在程溏颈间,吮吸出一串红印。程溏仰着头,腰软得厉害,下身更湿得一塌糊涂,勉强撑着三分清醒,“主人,再不起身,便要迟了。”珍榴会的压轴宝贝不仅换了地方,也定下时辰,神秘异常。纪雪庵不满地皱皱眉,抬头含住他的唇,模糊道:“迟了便不去了,多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话虽如此,他远赴青浮山有师命在身,总要监视至最后一刻,怎能功亏一篑?二人在帐中胡闹一番,纪雪庵才勉为其难放过程溏,略略清洗后换衣出门。万家下人候在水榭外,恭敬道:“今日的赏秋宴设在别处,小人特来为纪大侠领路。”纪雪庵淡淡点头,与程溏一齐跟上。

那人领着二人走了一段路,穿过廊桥,前头狭窄山道上却站着不少人。纪雪庵顺着众人目光抬头望去,却见高耸崖壁之上那间悬满红绸钟铃的亭子里,竟有人头攒动之影。万家下人见状停下脚步,“今日之宴便设在头上那顶亭子中。”说话间,前方赫然站出一个名门子弟,朝众人拱一拱手,深吸一口气猛然向上跃起数丈之高,身体微微倾斜,足尖飞快点着崖壁山石草木,数跃数落,终于攀上了顶上亭子。

崖下众人一阵叫好,接着又有几人跃跃欲试,却鲜有成功,功夫差些的直接跌个大跟头,从高崖滑落好不狼狈。万家下人微笑道:“这亭子有石阶可步行而上,不过诸位少侠公子倒愿意借此比一比轻功。”程溏赞叹道:“能从此处上崖,果然好俊的功夫。”话音落下,却听纪雪庵冷哼一声,一臂舒展将程溏卷在怀中,另一臂撑着连璋微微点地,竟连足底都不曾触到崖壁几下,翻身一跃,已坐定在亭中凭栏长椅上。

亭中之人无不抚掌喝彩,山崖下亦是一片欢声雷动。能从山下攀入亭子固然了不起,但纪雪庵另携一人仍轻而易举上崖,更是非同小可。程溏心脏乱跳,倒被他突然发力吓了一跳,面色尤有些苍白,却笑道:“主人今日怎么爱出风头?”纪雪庵的手臂还揽在他的腰间,冷冷淡淡道:“谁耐烦爬那么高石阶。”

先前他在崖下遥望这间亭子,并未料及亭中十分宽敞,竟可容下百人之余。纪雪庵将程溏放在身边,身旁有人寒暄搭话只冷冷颔首,凝神观察亭中半空悬着的红绸和铜铃。他微微蹙眉,却实在瞧不出什么异样。恰有一阵轻风吹来,钟铃随风摇摆,铃声悦耳非凡,不少步行上崖的宾客一扫疲累,欣赏峰顶景色,只觉心旷神怡。

主人定下的时间将至,宾客陆续入座。亭子后的山阶上遥遥现出轿顶,却是万家下人一连抬了三顶轿子停在亭外。万庄主当先钻出轿子,微笑向众人问好。纪雪庵目光不动声色扫过亭中,却见不少人身上多了些物件,宾主脸上皆挂着八九分笑意,暗道今届珍榴会不知又做成几笔生意。他与程溏坐在亭子东面,裘敛衣则坐在西北面,对上纪雪庵目光,爽朗一笑。纪雪庵面色微微柔和,再扫了一眼亭子,却未见到丰氏夫妇。

万庄主与诸人的客套话他自是不耐烦听,分神扭头看了程溏一眼。程溏毫无察觉,双目直直盯着亭外两顶轿子,面色竟有些僵硬。纪雪庵皱了下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听那厢万庄主朗声笑道:“诸位翘首以盼,在下亦不好再卖关子。珍榴会最后一件宝物,乃是一个人。”

此言一出,亭中一片哗然。众人神色各异,好奇失望漠然怀疑者皆有之,惟独裘敛衣双目放光好不兴奋。纪雪庵心下反感,一个人,可切莫不要是什么美人,不然珍榴会岂非自降格调与青楼妓馆无异?万庄主笑吟吟,很是满意各种反应,击了下掌,第二顶轿中便钻出了一人。却是个身穿素衣怀抱筝琴的女子,身形窈窕,薄纱蒙面,静静坐到亭中一角,摆好筝,不再动作。

看来此人也不是正角,众人目光一同聚在第三顶轿子的门帘上,亭中一时鸦雀无声。却见一只白似莲藕的手搭住轿帘,布帘一闪,一个绿衣少年站在众人眼前。他面上微微带笑,一步步走入亭中,仿若莲花一朵朵应声绽开。亭中宾客屏息失神,直到那少年在亭子中间站定,才听到裘敛衣猛然惊声高喝:“大美人!”

他这一声高呼却把看呆的众人都叫回了魂,好似一道指令,亭角的素衣女子十指纷飞,奏出曲音。绿衣少年盈盈一笑,扬袖翩翩起舞。纪雪庵见被自己猜中,心中十分厌恶,他记挂着程溏方才奇怪神色,便转头去看他。程溏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个跳舞的少年,丝毫未注意到纪雪庵的动静,脸上全是戒备,如临大敌。

纪雪庵微微一凛,正要抬手去摇程溏的肩膀,眼角忽然闪过一片大红艳色,耳畔响起一阵叮铃声音。他不由回头看向绿衣少年,却见他扯了挂在亭中的红绸在手,软软的绸带披在肩臂上,随着少年的舞姿宛若一条灵动游蛇,不时吐露着火红芯子。铜铃被他甩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凝神一听竟应合着女子弹奏的筝音,更添几分悦耳。纪雪庵心惊不已,眼前的少年,竟与繁月阁杀人舞的那道身姿重叠在一起,万家难道起了杀光亭中宾客的打算?纪雪庵手按连璋剑柄,略侧过身挡在程溏跟前,浑身杀气顿现,双目含了厉色直刺那少年的脸。

他不过是向他看了一眼,这一眼,却叫他再也移不开眸子。绿衣少年面露清浅笑容,眉目舒展,舞姿轻扬,宛如一株随风摇曳的绿荷,说不出的淡雅出尘。他旋转着身子,堪堪对上纪雪庵杀意凛然的眼神,却弯眼一笑,一抬手绸带晃过面前,恰似红蕖盛放,满目艳色。筝音悠扬,铃音轻灵,配合得天衣无缝,亭中不知何处飘来淡淡幽香,正是清雅绝伦的荷花香气。

纪雪庵有些恍惚,杀气渐渐散去,他手中握着连璋,不由低头看了一眼。玉质剑鞘上雕满大朵大朵莲花,他脑中却浮现出师父将连璋赠与他时的场景,无息老人慈眉善目,含笑说起宝剑的来历。这柄青锋沾过太多人的鲜血,冤魂戾气层层缠绕,自古被视为不祥之物,向来只择恶人为主,杀孽愈加浓重。直至百年前一位得道高僧降服了当时的剑主,以杨柳枝洗涤剑身七七四十九日,更命能工巧匠将一块硕大美玉雕成剑鞘,鞘身绽满圣洁莲花,镇压剑上的杀伐罪孽。纪雪庵忆及往事,手掌渐渐松开连璋,再抬起头时,绿衣少年仿佛等候他的目光许久,笑颜愈发飘渺,眉眼间竟隐隐露出几分宝相,仿佛莲花仙子托生,一道圣光降在他的眉心。

竟是仙人来了么?是百年前的高僧转世,还是剑灵洗净尘垢焕然新生?纪雪庵独自仗剑行走江湖,还有什么能比这柄连璋宝剑更叫他重视?若是连璋在世,无论叫他做任何事,大约他都是愿意的。纪雪庵感觉到有人拉扯着他的衣袖,却不愿将心神从那绿衣少年身上移开分毫,根本懒得理会。他的脸上含了一抹极为稀罕的淡淡笑容,心中一片宁和清净,却骤然听到一声呼唤:“主人!”

纪雪庵身体陡然一晃,耳边传来一迭声叫唤:“主人……主人……主人!”那声音如此熟悉,分明才听过不久,似乎每日都能听到。却不是平素毕恭毕敬的尊称,亦不是无奈垂目苦涩的低唤,甚至不是情欲难耐时泄出的欢吟。纪雪庵眼前渐渐失色,却慢慢浮起一张迷蒙脸蛋,从自己的怀中磨蹭着抬起,发鬓蓬乱,眼皮尚未完全睁开,润红的嘴唇轻启,喊出一声软绵绵的主人。

是那个声音,那张迷糊的脸,是程溏!纪雪庵猛地惊醒,回头盯住身旁程溏。程溏颈间印着几枚红印,浑身都散发着被自己狠狠疼爱过的气息,他的两片薄唇一开一合,柔软顺从唤着主人的声音那么动听,神色间全是羞涩,却又有藏不住的欢愉。他目光闪躲,却禁不住偷偷瞄向纪雪庵,四目相接的瞬间,程溏双眸写满浓蜜爱意,莹润欲滴。纪雪庵看得落了魂魄,下身不知何时早已坚硬如铁,心头更涌起一波波热浪。待到程溏白洁牙齿轻轻咬了下嘴唇,纪雪庵再也忍耐不了丝毫,擒住他的下颌一低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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